
**冰河
观前预警❗️❗️❗️
❗️寒鸦攫余响剧透
❗️逐鸟工具猫
❗️文笔、逻辑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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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总结了海市蜃楼经典著作(新世界永生童话系列)—— 新世界永生童话① . 观前避雷: 建议搭配纯音乐食用 中二且文笔稀烂,看个乐呵就得了 有点长,重生梗 种马世界观,但是泥塑人拟(保留了很多人的习惯,当他们是当地土著好了)+死后不会上星族 (星族类似于真实存在但不可触摸到的神明) 有很多根本不科学的东西,纯纯的玄幻文,只是我写爽了的产物,因为很长所以发出来了【?】很多不合理,但是看个乐呵就可以了 大概是焰中心,私心寒焰cp/cb向,但含量不咋高 其他的没有刻意搞cp,或者看成全员友情向也可以【没差啦】 调一下他们四个的死亡顺序和时间,云罂(7.5)>寒鸦攫(七个月后)>焰荫(三个月后)>逃月(老死) ① “要和我玩个游戏吗?” 好冷。好黑。 坐在尸体和骨骼中央,焰荫微眯的双眸逐步浑浊扩散,感受着血液从其腹部、喉管喷涌而出,描摹流失的体温,等待自己的血从四肢百骸流尽,变成一具只有白肉的壳。 虽然我不想死在这里。但好像没办法了。 他最后的三个动作,一是向赶过来的副族长摇摇头示意他别管自己先去救别的族员,二是拼命昂起脑袋深吸一大口咸腥的空气,三是抖抖麻木的眼皮,慢慢闭上眼睛。 算了算了。 起码保护好了兄弟姐妹和小逃。没啥遗憾了。 可能是第八条命被狗一巴掌拍没时,也可能是几个兄弟一块干玩笑似的“以后就靠族长大人保护我们啦”时, 或者再早一些、追溯到刚创族时候他站在台阶上宣誓,总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焰荫早就做好了一命呜呼的准备。 只要这个族群、这片森林得以生存延续,他的九条命不值钱。 所以他此时接受死亡,平静地掐着自己的脉搏,倒数生命剩余的时间。 五,四,三,二,一,零。 ... ... 。 ... ...负一,负二... 与想象中的彻底消散不同,他仍能数数,保有甚至比几秒前更清醒的意识。 试着吸了吸气,混杂着自己和对方的血腥味也好、高地上的泥土混杂野草香也好都不见了,他只吸进一口平淡的空气。 ...负三?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疑惑地张开眼睛。 刚张开眼睛就对上了两只大耳朵,上面尖尖的毛几乎要戳他眼睛,焰荫一震向后跳了几步。 ...不对。 他能跳? 本能地检查全身,不止腹部和颈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全部乖乖地痊愈了,一片完好的皮肤,连个疤都摸不到。 冲锋衣和腿环乖乖地套在他的身上,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百分百无缺损的新出厂焰荫。 “你来了啊。” 稚嫩的童声传来,想到身边还有个人在,他扭头去看那双耳朵。 是一个白净的小孩子,白发白眼白睫毛,本身的一切就和雪一样白,加上一袭缠着细银链的白纱,更显得其如神明般不真实。 “...星族?” “星族。” “死了?” “死了。” 哦死了啊。 “那没事了。” 焰荫收回扒自己衣服的手,迅速拉好拉链,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他二分之一身高的孩子。 半分钟前他还在开尸体派对,半分钟后忽然就被转送到这里和一个没瞳孔的星族白色小孩对视。 焰荫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 “...你也没告诉我死亡和与你们沟通是无缝衔接的啊。给我慌的。以为没死成。” 他伸手戳戳对方的脸。 “原来你们是真实存在的啊...是所有人死后都有机会见到你们的吗?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小孩平静地钳住他的手。 “不。只有你。也只有我。” 无神无底的白色眸子和焰荫的绿瞳对上,不真实到他朦胧中觉得自己要溶解在里面。 他立刻移开视线。 “那小爷我还真幸运哦?死后能被星族接见。” 焰荫费力地把手抽出,边笑边转着手腕。 “轻点嘛,都快拽掉了。” 之后这方虚无一片寂静,只有转手骨骼咔咔的响声。 焰荫觉得星族大概只是禁欲久了闲得慌所以把他的魂拽过来玩玩,见到大活人了爽完了就放他去死这类的。 所以他打算问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顺道临死前套一点焰族现在的战情。 刚准备开口就被一双手堵住,那个小孩忽然蹲下,不加遮掩地张大眼睛直视着他。 “要和我玩个游戏吗?” ② “赢了实现你一个愿望。输了帮我一个忙。” “...什么愿望都可以?” “嗯。” 那双白色的眸子没有瞳孔和高光,焰荫觉得自己在直视虚空。 说是虚空也不像,虚空好歹还有点微生物空气或者别的什么,但它的眼睛里连这些都没有。 “所以你把小爷我拽过来就是为了陪你玩游戏的?不骗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骗人。” “...那我说咯?” “嗯。” “那我赢了的话,你就创造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所有人都能开开心心地活着,不用为生存所担忧。” “我答应你。” 几乎是在着字结束的瞬间,那个孩子便面无表情地答应下来。 “并且我还会复活云罂和寒鸦攫,并把你们一起带到那个世界,一切重新开始。” “...这么干脆?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会。” 焰荫从它的眼睛里看不出情感。 但无所谓了。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有无限的时间,不在乎被人开几个玩笑,不在乎再死一次。 “怎么玩?” “我会让你在一个新的世界线、就是云罂死前的前一个月,那次泼皮战争时重生。” “从那刻开始,你将拥有无限的寿命,成为真正的‘永生者’。” 焰荫第一次怀疑星族的智商。 “不是哥们你等一下?重生?无限寿命?你认真的??” 这东西绝对是开玩笑吧。 他盯着那个小孩的眼睛,开始怀疑这个游戏本身甚至开始怀疑它星族的身份。 直到他盯着小孩看了快一分钟,惊奇地发现它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认真。 “我不和你开玩笑。” “你真是星族?” “我是。而且就算我不是,你已经死了,不会介意再多活一会儿陪我玩的。” 啊那确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奶牛色小孩子,自称是星族要和小爷我玩重生梗。 但他早就是无命无气无未来的三无产品了。 毕竟已经是个死人,就算是一个超现实的小孩子想让他陪自己玩儿,他也能不吃不喝陪它玩到它爽了为止。 “好啊,玩呗。” 这种重生的戏码,刚好让我也见识见识。 “重生以后,你无法改变他们的死亡进程。他们最终都会死,甚至比原来死得更快。” 好捏。 “怎么样才算赢?” “你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逃?” 为了那个真假有待商榷的新世界,你要干什么我都陪。 “好好好,答应你。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可以。” 一个响亮的响指,焰荫和对面星族的身体开始迅速消散。 眼前的虚空逐渐化为实景,变为他极其熟悉的高地和森林。 他忽然想到有东西没问,拼命前扑试图抓住那个孩子的裙摆,只得到一手碎星。 “...等等!” “帮你的那个忙是什么?” “输了大家会死吗?” “为什么选我?” 于是他向着前方大喊,只有他的回音。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足够的时间去洗涤一个‘新世界’。” ③ 刚刚睁眼就是一个冲过来的泼皮。 焰荫几乎是遵循着本能躲开,解开腿上小包的纽扣掏刀,一捅后心一踢把对方踹进沟里。 血溅到手上脸上的感觉、刀捅进肉里的感觉、高地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于他还没反应过来,攥着刀的手停在半空。 左右环视一圈,与记忆里尘封的战斗景象完全符合。 他甚至能找到在乱石丛里与前世一模一样躺着休息的副族长,看到营地外标志性的巨石。 ...不是梦? 真的重生了? 这种主角才有的小说梗还真被我碰上了?? 我草。疑惑之后是狂喜,差不多是星族这个娃子真的没骗我这类的。 他甚至斟酌了一下星族那个孩子是男是女,斟酌几秒之后觉得不重要,反正老子现在是活了千真万确的活了。 手一抓揪着身后试图偷袭的那个泼皮的后颈,刀一转直直扎穿眉心,而后向下一划,把对方整个脑袋开出十厘米的口,又不满足地朝着 心脏和小腹补了五六刀。 赶来支援哥们的泼皮看见哥们脑袋上的刀口和千疮百孔的身体后定在了那里,刚想骂焰荫你是不是有病,看到对方转头一边笑一边擦脸上的血立刻不说话了。 坏了。焰族族长是抖s。 他后退了几步后拼命往回跑,被一个石子砸碎脑袋,踉跄着摔在地上,又被焰荫扯着头皮提起来。 一刀,两刀,三刀。 插入、拔出、插入、拔出,每一把捅进肉里的刀,都如此真切地提醒着焰荫他又活了一次。 他本该断了的腿,正如此真实地站在焰族这片土地上。 焰荫一边打还一边清点族群成员,发现好像还是前几年的原班人马,不多不少正正好时他的热情更甚。 打跑所有泼皮后焰荫还不尽兴,踩着泼皮副首领的背,手搭在踩的那只腿的膝盖上俯视对方。 “以后还来不来不经允许抢我们焰族的地了?欺不欺负焰族的小姑娘了?” “不来了不来了!!也不欺负了!!我们以后去自己的地!!实在没饭吃了要捕猎一定给您和其他族长申请!!您大人有大量...” 副首领奇怪怎么前几分钟还能和自己打平的焰族族长眨眼之间怎么变成这个恐怖样子,但事关自己的性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呢,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把刀背往对方脖子上蹭了蹭,抹干净血揣进兜里后抬起踩着的腿。 “另外,小爷我知道你们总部在哪。其他三个族的族长我也熟,要敢去找他们的事别怪我带着我兄弟去屠你们。” “是!是是是!!” ....他怎么知道的??我们总部。 算了不管了。趁着他今天心情好赶紧跑。 副首领慌忙起身鞠躬,他身边的几个同伙本来想反驳几句以彰显泼皮的雄风,被副族长一手一个捂住了嘴往回推。 毕竟他们可是趁着焰荫不在偷了不止一次猎物性骚扰了不止一个焰族姑娘,这个焰荫的强度和首领说的根本不在一个量级,看上去就是个纯度百分百的抖S,气血上头把他们都杀了也说不定。 “不敢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带着几个同伴的尸体,副首领向家跑去,留下一个查看伤员的焰荫,和远处一个目瞪口呆的副族长。 把伤员安置好让他们乖乖跟着巫医先去族群上药,给副族长打了个手势让他跟着一起,焰荫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伤就飞速往云族跑。 老子管它多少句我爱你管它能不能改变别人的死亡。 重来一回不论如何也得先把云罂姐身边那个初生给赶走。 “焰荫?” 刚准备跑几步的脚一下定在那里。 瞳孔一下缩小,他立刻向声音来源看去。 巨石中间倚着有些疑惑的寒鸦攫,纯白的卫衣上慢慢扩散着血渍。 ④ “欸!? 焰荫、焰荫大人,这里是寒族来着!?” 几个巡逻队拦住了旁若无人冲入边界线的焰荫,三四个人拼命扯才拉住。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打算问问焰荫你有什么毛病忽然来我家,靠近才发现那人的表情瘆人得不正常。 “你们族长呢?!我找他有事!” 焰荫一把推开挡着自己的几人,刚跑出去几步又被拉着尾巴。 “焰荫大人您先坐下好好说...!” “让老子过去!!” “族长大人您冷静一点!!” “你他妈别拦我!” “寒鸦攫他早就死了!” 争吵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然后全部猫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这尴尬难受得让人窒息,于是其中一只猫放开揪着焰荫的手打破了它。 “就 就在前天...因为对真理不恭...这样的...?” 见焰荫没反应,其他的几只猫看这东西终于平静下来了,也纷纷补充。 “对,他觉得、觉得真理是不值得尊敬的东西...是逐鸟大人说的。” “他甚至想玷污真理...亏他还为一族之长。” “...明明还是他自己开创的寒族。” “...真理?” 焰荫注视着几个已由慌张变为愤怒的巡逻队,绿眸子里看不出任何表情。 “对对对,就是我们追求的那个!” “所以我副族长说的是真的?” “...不知道您副族长说的是什么,但应该是真的!” 空气再次干涩起来,几个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断有人试图和焰荫对视,在他的五官上寻不到任何表情。连平静也没有。 他好像对这个决定不满意,咱快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一个妹妹戳了戳一个小伙的肩膀,他立刻心领神会,笑着和焰荫对视。 “没关系焰大人!” “我们一定会找个比他更好的族长的!” 之后寒族果真迅速选上了一个新的族长,但焰荫除了森林大会的例行交流外,再没和她有过往来。 在之后的时间里,焰荫似乎早已和寒族和寒鸦攫脱节了。 “你表情不太对。” 寒鸦攫看着他的第三秒,焰荫才猛地从回忆和震惊里缓过神来。 虽然对于他是再次见到死了好久的挚友,但对于寒鸦攫估计就是“本来应该按安排回族群的焰荫忽然跑到我面前看到我还痴呆了四点三三秒”了。 “这不见到族长大人战损装太帅太激动了嘛。你那边也搞好了?这么快。” 焰荫飞速整理好了心情,扯着寒鸦攫卫衣带看着对方左肩上的一大片血。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寒鸦攫把他手拿开,“顺带一提我还是能打几个的。如果你是专门抛下副族长过来看我被泼皮暴击,那你也许要失望了。” “我哪有那么坏,”焰荫摆出一副失望落泪的表情,摆摆手继续往云族走。 “不说了,小爷我要去云族办点事。” “?” 寒鸦攫飞速过了一边云族最近遇到的问题,花几秒算了一遍后发现所有意外事件的发生、包括云罂忽然心血来潮想找焰荫过去喝茶的概率都低得可怕。 “你去那蹭饭的?” “云罂姐找我帮她族群大扫除。” 焰荫飞速撂下一句话,飞也似的往外跑。 ⑤ 干嘛说不能改变人的死亡呢,老子这不改变了吗。 焰荫心情非常好地叼着麦草杆,搭着云罂的肩膀,满意地看着被他扒出黑料的云族副族长被族猫怀疑、唾骂、最后处刑。 “看云罂姐,没骗你吧?只要把这人做出的事爆出来,大家都会帮你的。” 几天前的中午,云族营地忽然刷新出一只战损版焰族族长,满头是血的拦也拦不住跑到云罂的巢穴,声称他什么都知道了一定要帮云姐,当即就踩着岩石开了个会把金雀花枝做的事都给抖落出来,语言逻辑清晰槽点密集仿若真实发生一般。 族猫们一开始不相信,甚至相当一部分都在推着金雀花枝“副族长你别那么在意”什么的。 但当焰荫忙前忙后,在云罂和云罂她妈双重人证帮助下,他们的态度渐渐转变,直到最后也变成怒不可遏的支持流放派。 最后经过一番闹腾和取证,副族长的罪名才坐了定。金雀花枝自愿离开云族,把本该几个月后的事情提了前。 云罂和焰荫在空地上晒太阳,她递过来一瓶果酒,焰荫很开心地拿过来。 “诶嘿...谢谢你啦小焰。”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我不记得和你说过啊。” 焰荫知道现在如果说“啊因为我重生了啊”肯定会被云姐当成精神病患者赶出去,只能随便找了几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无意间看到了云云。 “反正云罂姐你以后可以开开心心地和妈妈一起活着啦,其他的不重要。” 他一边抓起草药胡乱往伤口抹,一边向云姐挥挥手跑出云族门。 他跑遍湖畔,向寒族的巫医嘱咐了几句马上要大雨涨水了记得修一修营地的围栏,接着又回巢穴带队修好了营地边曾害死过他副族长的大洞,最后他跑到月族确认了一下逃月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美其名曰云罂姐姐做噩梦了想确认一下她有没有问题。 把一切都搞好之后,焰荫一屁股坐在引光石上,满意地打开一瓶水。 几个月后,他在云罂曾跳崖自杀的那个日期,站在悬崖下守了一整夜。 直到天微微破晓,也没见到她跳下来的身影。 抓着巡逻队问了问,云罂处理族群事物太累了,现在还没起床。 得到答复后他笑着点了点头,接了巡逻队多带出来要送给他的一瓶果汁,得意洋洋地向天空笑了笑。 你看,老子这不改变别人的死亡轨迹了吗? 寒鸦攫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但除了他以外,所有我活着时曾经死去的猫,老子都要给他保护得好好的。 接下来的生活平静如常,焰荫也不懂真理左智慧右,只能明里暗里地暗示寒鸦攫“族长大人你很棒不要想不开哦”“你没了寒族还有我收留你哦”这些,同时绞尽脑汁回想当年此时发生什么事,并努力避免一下。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几个月几个月的走。 不止他和其他三个族长,他所认识的本该离开的一切,早已比原来活得更长。 他有事会在和兄弟们吃饭时想,其实不赌了也无所谓,赌输了也没什么,这样已经很好了。 也因此焰荫逐渐忘记了他和它的赌注,忘记了那一百句“我爱你”。 今天的焰荫为了奖励自己救了两只学徒,准备狠狠睡个懒觉。 “焰哥!焰哥!哥!?” 结果美梦做一半被副族长摇醒。 “...?怎么个事?”他揉揉眼睛。 “跟我出去一趟!!” 副族长拽着焰荫胳膊就把他往巢穴外拖。 “诶你等等!!衣服!没穿衣服!!哥们你这么急是要去哪啊?!” “我们要迟到了没时间和你解释了,”副族长一把抓起他的冲锋衣就往他身上摔,“跟我走!” “去参加云族族长的葬礼!” ⑥ 从他出焰族巢穴门,再到跟着副族长踏入云族,最后到和副族长分开坐在寒鸦攫旁边,焰荫都处于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状态。 不应该啊,明明我保护得很好... 前几天还专门去看了、云族没什么问题啊。云罂姐也... 难道是最近那群狗?可上世也来过了,云族都应付过来了啊。 休息不够?...那应该不至于... ...明明没有哪个环节出问题啊?这才几个月,为什么又、 “你手很冰。” 寒鸦攫把他过载的脑子叫回现实。 “...怎么死的?” 他尽量压住声音的颤抖,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棺木。 “说是被狗攻击失血过多,加上这几天休息不好引发的猝死。” “嗯对。当时族长被夺舍了一样,上一秒还在跑下一秒忽然就倒,把我们吓坏了。” 云族新的副族长转过身补充。 “猝死...” 身边的手毫无温度,寒鸦攫觉得不太对劲。 “焰荫?” “啊哈哈,没关系不用在意我。太喜欢云罂姐了有点伤心而已。” 焰荫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目光仍没离开那口棺木。 这是个意外吧。 一定是个意外吧。 这绝对是个意外吧。 一定是云罂姐不小心的对吧。 和那个赌约没有关系对吧。 没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的云罂姐。 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会好好看着寒鸦攫和小逃的。 绝对。 我绝对。 绝对不会让他们出问题了。 “哥!逃月的葬礼你要参加一下!” “你没时间也得有时间!这个好重要的!” “哥,那个,副族长今天走了...” “这才几天吧,死了多少人了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逃正在好好地玩着,忽然一下就摔到地上头都磕破了...” “巡逻,对!巡逻过程中忽然死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逃月姐姐...” “哥!你还在扫墓吗?你扫完之后之后我们还得去寒鸦攫的追悼会...” “我怀疑有人投毒。派巡逻队先查一遍先!——焰哥?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别问我了...” “他就...这么死了?” “也是猝死?” “对,忽然,忽然就...呜,忽然就倒在那里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多好多人都死了...毫无依据地全都猝死了....” “几天时间死了七八个人。这不正常。” “焰荫?” “焰荫!” “快找人!族长晕过去了!!” “我靠他不会也要死了吧...” “那我们怎么办啊?!” “焰荫!?” “焰...”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包括他自己的呼吸声。 ⑦ 焰荫猛地睁眼,冷汗浸透了冲锋衣下的衣服。 四周仍是来时那般虚无,那个白瞳的孩子坐在虚空上俯视他。 “你来了。” “...什么鬼。?” 他的手扶着额头,早就冰到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连带着额心也冻得微微发疼。 “你指什么? 你的朋友们在几天内接连死亡,还是这里?” “我不知道,我、或许都是,你知道...就是,一切都好快,从我刚醒过来到现在,就算你是和我开玩笑也不能...” 他已经不管语序语法和他抖到要命的声线了,几天内他所有最好的朋友全部猝死,他就想搞清楚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他们都死了。猝死了。” “我和你说过的,你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死亡。” 我阐述你的梦。 合着是你看着他们没死就全杀了啊。 老子最恨杀我朋友的人了。 “...咳,所以,这就是你的游戏是吧。” “让我重生,眼睁睁看着我修改过的时间线复归原位,看着我救回来的朋友一个个死掉。” “看一个死人在你的幻境里努力拯救朋友,最后把那些朋友强制性杀死,以此作为你无聊生活的消遣。” “不。我没有这个能力。” “哈??” 那个孩子极快地否认了,就像答应他创造新世界时一样。 “你好像误解了什么,” 它抓着焰荫的手,一双只有眼白的白色眸子死死锁定在他身上。 “杀死他们的永远是你。只能是你。焰荫。” 焰荫试图把视线从它身上抽离,避免每次直视他都会产生的、那种溶解入无边虚空的感觉。 “哈,这是你杀人之后的辩解吗?” “好烂的话术。起码栽赃给一个不喜欢四大族长的人吧。” “我没有杀人,星族不会杀人。” “好好好我知道,‘只是为了维护正义,大义凛然地将被我扭转后的世界线掰回来罢咯?’森林还真是你股掌之间的小玩具。”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人都被你玩没了,我努力拯救朋友最后被你一下修正的乐子也看完了,我崩溃了,你乐意了,游戏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我可以去死了。” 焰荫挣开对方的手,张开双臂退后几步。 “看乐子的游戏玩完了,你的目的达成了。我没有供你娱乐消遣的价值了,要杀我就快点。我急着去找他们。” 它默默弹开衣服上的灰尘,缓慢地踏着小步子接近焰荫。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有说过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 “这个游戏会一直继续下去,焰荫。直到新世界诞生,或者直到你逃出去。” “在这之前,你会在相同的时间点无限重生,继续你的使命。” “新世界?” 它静静站着,用一声响指回答了他。 “现在焰荫,重新开始吧。 直到我和你其中一方赢了为止。” “别想着耍滑头。如果你还是要改变他们的死亡进程,结果还会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们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能重生!?” “你等等!” 焰荫再次扑过去,又重重摔在地上。 他又回到了泼皮战争的岩石高地,一只凶神恶煞的泼皮呲着牙追来。 我吃柠檬的。 爱打哑谜爱玩别人,看到世界线不像它们预料的那样发展就杀人还不承认的星族。再也不要让焰族信仰你们了。 焰荫三下五除二扫完了一圈泼皮,速度之快让一边的副族长都惊掉下巴。 简单威胁了一下慌里慌张的副首领,交代了一下事宜焰荫就往云族跑。 寒鸦攫从乱石丛后整好衣服出来,依稀辨认出那团飞奔的黑影疑似是焰荫。 不能改变世界线是吧,不能改变死亡是吧。 这不能改那不能改,你果然就是想看我重生的笑话取乐吧。 好啊,老子就偏要和你们对着干了。 我就要改动原来的世界线,改的面目全非改得不成样子,我看你怎么修。 反正老子已经不是个活人了,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⑧ 驱逐副族长,提醒修围栏,修坑,看逃月,看云罂死没死一气呵成,焰荫瘫倒在自家门口的地上。 “辛苦了哥”,他的哥们递来一瓶水。 同样款式的瓶装水也出现在了他们几个的葬礼上。 焰荫一下扭断三只泼皮的脖子,一脚踢开想追上来的其他泼皮就往云族跑。 看副族长,修围栏,修坑,看逃月,看云罂。 确定没问题之后,他立刻赶往月族。 除此之外,每次他一有空闲时间,立刻就会去月族查看——或者说是监视逃月的情况。 他几乎是花费了一半的时间监视着逃月,问她有没有毛病、身体哪里不舒服,不顾微枝语和其他族猫异样的眼神,每次一定要得到一个否定回答才肯放心。 直到几个月后的夜晚,逃月在他亲眼注视下蓝眸子失焦,羽毛一样落在他胸口。 泼皮不到五分钟就全部被拧断了脖子。 副族长,围栏,坑,逃月,云罂。 他把监视对象换成了云罂,好好地呵护和保护着她,直到她咽气倒在巢穴中央的三十七天后的晚上。 焰荫又出现在了星族小孩空洞的目光前,手里攥着从她身上扯下的族徽胸针。 新世界永生童话② . 观前避雷: 建议搭配纯音乐食用 中二且文笔稀烂,看个乐呵就得了 有点长,重生梗 种马世界观,但是泥塑人拟(保留了很多人的习惯,当他们是当地土著好了)+死后不会上星族 (星族类似于真实存在但不可触摸到的神明) 有很多根本不科学的东西,纯纯的玄幻文,只是我写爽了的产物,因为很长所以发出来了【?】很多不合理,但是看个乐呵就可以了 大概是焰中心,私心寒焰cp/cb向,但含量不咋高 其他的没有刻意搞cp,或者看成全员友情向也可以【没差啦】 调一下他们四个的死亡顺序和时间,云罂(7.5)>寒鸦攫(七个月后)>焰荫(三个月后)>逃月(老死) “你他妈还要玩老子多久才能罢休!?看乐子也要有个限度!” 没有回答,那个孩子站在那里。 “亏你想出这种游戏!为了找乐子专门给我设这么多幻境,也真是为难你了啊?!” “那不是幻境。” “你所杀死的人,都真真实实地存在。” “哈?!” 孩子怜悯地拉过他的手抚摸,像在平复一个可怜的得不到糖的孩子。 他不知道那对死一样的眼白向他传达出了什么,那是他并不理解的东西。 一并不理解的还有那两只眼白后面的大脑,以及眼白下面那张没有血色的嘴唇吐出来的汉字。 “你所重生的不是幻境,只是无数个时间线——也就是‘平行世界’罢了。 我让你代替了那条时间线里的焰荫,因而你得以重生。” “...你等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时间线?” “因为‘池水’。” “我创造出了那汪能让子民长寿的池水,却不可避免的,类似于卡bug一样的,将其他平行世界的时间线带到了这个世界线。” “它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但如今它们都挤在这里,总有一日会导致崩溃。” “我并不能直接抹杀掉那些时间线,只能借助一个在主时间线中有足够权重的人帮助我。” “所以选中了我?” “嗯。 在只剩你原世界一条时间线以前,每清除完成一条时间线,你就会跃迁到另一条时间线中,并有一定概率因为bug误传送到我这里,并在几分钟后再被传回。” “而我设定的‘清除’条件是,” “云罂,寒鸦攫,逃月,除你以外的三大开族族长全部死亡。” 啊。所以这就是小逃和云姐倒下去的瞬间我会晕过去的原因。 所以这就是大家都死了,只有我还完完整整站在这里的原因。 焰荫的脑子乱了。 他在极短一段的时间里接受了太多的死亡,又知道了太多死亡背后的真相。 我在这无数条时间线里所拯救的大家,是因为bug所带来的、其他平行世界的时间线。 而我受奴役于这个东西,杀死了无数个“湖畔岛”上的新生。 “...哦,所以我只是你的工具而已?” “一个帮你清除掉那些复制品的工具。” “嗯。” 他从孩子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感情,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倒映出来的他的虚像。 而他的像里那两点绿色光斑同样捉摸不透地闪烁着,连他自己都看不懂他自己。 ... “为什么要杀掉他们?!他们也是另一个世界里活生生的生命!” “就因为你想让这个世界的你的子民长寿,所以就创造出超现实的东西; 这个东西卡bug把其他世界的平行线带到了你这个世界,所以你就要借助我把他们全都杀了,即使他们什么错也没有!?” “为什么你不干脆删掉池水?!那才是所有bug的根源!” “我的世界好,则一切皆好。” 孩子仍缓慢地抚摸着他,怜悯而平和。 ... “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我最看不得谁死在我面前、最接受不了生命的批量消失,所以就要把我捞过来,让我协助你消除掉一批一批森林里的人。 真不把生命当回事,充其量还是为了取乐吧。 “不是。” 孩子扔怜悯地拿指甲剐蹭着他。 “在这之前,我调用你们最常用语句的词库,将它和每个主要角色匹配,做过上万次模拟,包括请求你们的方式,包括合适的人选。” “最后,只有这种办法成功率最高,更容易清除完毕所有时间线,获得一个没有干扰的新世界。” “所有事物都不是偶然。” “但是为什么其他的时间线大家都是无征兆猝死,这也是复制粘贴导致的bug吗?” “喂,等等!?” 焰荫没有等到回答,孩子的身体正变得透明。 他小小的指头上小小的指甲盖儿,刺穿了焰荫的手掌。 “在世界线全部清除完毕以前,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享受你的生命吧,我们有很多时间。” ①⓪ 这是焰荫第十次重生了。 前几次的重生里,他尝试过一切工作都不干了,就天天像个偷窥狂一样守在某个族长身边一对一面对面监禁; 尝试过什么也不干的摆烂,直接放手任凭时间线肆意妄为地推进发展; 尝试过编出一个巨大的预言,扯着四个族长甚至全湖畔岛的猫离开湖畔岛; 结果不管如何,两个月后在他面前的都是几具冰凉的尸体。 然后他晕死过去,睁眼再来一次。 第七次 第八次和第九次他尝试把这件事告诉云罂或者逃月,他摆出一副闲谈的轻松的样子、他神情严肃地把她们拉到森林大会会场上、直到他扯着她们的衣角,近乎颤抖地向她们倾诉一切,从泼皮捅穿自己的身子、到那个没有瞳孔的孩童、再到现在的他自己。 但回答是固定的,给他的永远是两个姑娘惊慌而疑惑的眼神。 “小焰你有点精神不正常啊,要多多休息呀,看这黑眼圈浓的。” “焰哥哥好可怕...是不是又没睡觉觉!我妈妈说了,要多睡觉才能精神好!” 最后无论他怎么哭,怎么喊,怎么自己把“焰荫”这两个字背后的人设撕个粉碎,都没有人信了。 有的人甚至会投来嫌弃的目光,责怪道焰族族长怎么疯成这样,连带着被围观的小逃和云姐也羞得不自在,拍着他的肩把他往屋里推。 也是。这种东西换做他自己也不会相信。 然后一切再重头开始,那个云姐和小逃,又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是啊,像这样“重生”“世界线”的中二戏码,换我我也不会信的,我也会觉得是一场梦。 但现在无数个事实摆在我眼前,焰荫我早就不得不信了。 大家都死了啊。 作为星族的陪葬品死了啊。 第十次重生,泼皮扭曲的尸体首尾相接,围成一个诡异的圆。 焰荫坐在这个圆的中央闭上眼,畅想自己能广播全部时间线,阻止所有世界线上湖畔岛的所有猫逃出去、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比星族还远的地方,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或者畅想自己下次卡bug遇到那个小子,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痛扁他一顿,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全盘招来后统合时间线; 再或者想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他还是焰族兄弟姐妹们的老大,还是云姐小逃和寒鸦攫的朋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没有星族没有池水没有死亡,只有一片活气的森林。 然后他睁眼,面前又是一片尸山,又是他印象里朋友们猝死的前夜。 他焰荫又从那个理想中的新世界回来了,什么办法也没想到,什么东西也没做到,还是被当做回收站光标,对着一个不既定的未来。 算了。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况且这才第十次呢。 绝对有一个逃出去的办法。从这个烂炸了的时间循环里。 就算是要重生五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小爷我也要把这个方法揪出来。 到时候玩我的帐,到时候再找你算。 他起身,几乎不带什么希望地走向了寒族营地,去找那个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外的人。 ①① 寒鸦攫刚加完一天的班,看看月亮还能再睡三四个小时,撩开巢穴门准备进去,却突然被告知有一个形似焰族族长的人在营地门口逡巡,手里还拎着一打果酒。 于是他揉揉眼睛,捞起外套出了营地门。 “昨天微枝送你的?果然酒在你这留不住啊。” “废话,焰族都是大老爷们彪悍妹子,会酿酒储存酒的一个没有,天还热,不快点喝第二天就变酸奶了。” 而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寒鸦攫看着他把一罐一罐酒不要命地往嘴里罐后扔掉空塑料瓶,里面残余的酒浸湿了他拿来的外套。 还剩一罐后他就没再喝,拽着倒数第二杯的塑料瓶,安静地像睡死了一样。 “喂寒鸦攫。你相信重生吗?” 然后焰荫很轻声问。 “那个黑毛姑娘又想写小说了?” “算是吧。” 他打开最后一罐酒塑料瓶的瓶盖,左手悬停在半空。 “如果我和你说,那个小说的题材偏玄幻。主角在正常死亡后,被离奇传送到一个星族小孩那里。” “小孩说,因为他们创造出的池水是反科学物质,所以卡bug把本该存在于其他平行世界的时间线带来了这里。” “现在这个小孩要利用主角,让他帮忙进入那些bug时间线里,挨个消除它们,而消除的条件就是小孩的三个好朋友全部莫名猝死。” “只有听到一百句‘我爱你’,或者所有的bug时间线都被主角清理干净,他才能迎接死亡。” “...你觉得真实吗?换言之,假设有无穷神力的星族真的存在,并且池水源母都是它们创造的,那这个在现实世界有可能发生吗?” “难得你记得这么多她的话。” 焰荫把酒递过去。 “因为很喜欢这个题材嘛。你就说这在现实世界可不可能发生吧。” “不可能。” 寒鸦攫很果断地推开了他递过来的酒。 “先不论星族是否真实存在,以及真实存在后是否真的能创造池水。bug和时间线这些东西本身就偏玄幻,基本不可能进入现实生活。” “另外一百句‘我爱你’这种东西未免太过感性,与本身理性化的世界线有冲突。” “综上所述,你刚刚讲的东西几乎不可能存在,或者是几乎不可能同时存在于这个森林里,否则我们的生活早会收到干扰。” “还有,我和你说过我不想喝酒。” 焰荫收回了手,死了一样靠在那里。 寒鸦攫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熄灭了。于是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天边泛起一丝腥红的云。 “嘛,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 “你也不是会相信这种题材现实化的人。” “还有多久日出?” “十分钟。” 焰荫抓起塑料瓶猛灌了一口,从嘴角流下来的酒滴到深色外套上,蔓延出一块圆形水渍。 “是哦,原本小爷我是不相信的,根本根本不相信。但我现在不得不相信了。” “因为它真实发生了,就在我的身上。” 他赌气一样狠狠往后靠,直到头死死撞上身后的巨石,把磕碰声和他的呼吸声撞在一起。 “我他妈还真就成了那个玄幻小说的主角,穿越、重生、bug、时间线、孩子,还真他妈一个不落的被我遇上了。” “你,云姐,逃月,这个湖畔岛的所有人,现在都是刚刚我说的其他世界时间线里的一份子。日出也就是十分钟过后,你们三个会依次猝死,然后我再折跃到另一条时间线,继续帮那个东西杀另一群无辜的人。” “我他妈在杀人啊?” 他的目光从那缕逐渐扩大的腥红上转移到寒鸦攫的双目中。 他也许应该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呢。 “我想救所有时间线里的人,我想救大家,想救云姐、想救逃月、想救你。” “所以我尝试了无数种可能跳出这个bug的方法,我去阻止你们的死亡、我去编预言把大家引离湖畔岛、我去找云姐小逃和你寻求帮助、去做一切可能改变这些东西的事情,” “但是就是他妈的不行啊!?我还是要在十分钟后去到下一条时间线,再你妈的来一场循环,做一大堆可能根本没用的东西,然后继续看着你们死在和今天一样的日出里。” 焰荫明显处于一种近崩溃状态,面对这种肾上腺素升高、肌肉紧张度增加的情绪化状态,寒鸦攫有近百种的物理和精神方式缓解。 但他试图寻求帮助,颅内循环搜寻了近百次也找不到最合适的应对方法。 “...焰荫?” “在前几次的轮回里我尝试说过了,云姐、小逃,我的你的她们的副族长,甚至是森林大会上公然宣布,能说的我全都说了、一字不落的全都说了。” “但没有人信我,或者说越是这样越是不信我。他们大概会觉得焰族的族长疯了,尽说些胡话,黑眼圈浓到已经无法正常面对族群事务和大家了。” “所以我知道你也不会信的。” “但没关系,我不是因为想让你信所以来。” 滴在外套上的酒越来越多,湿漉漉的弄脏一大片,包括焰荫抓在上面收紧的手指。 “我就是来和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方法的。” “我一定会找到一个能够拯救我们大家的方法,不让更多时间线无辜的人因此被清除。”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我们出去。” “如果最坏的,我真的救不了你们,那些不应该受到牵连的时间线真的都被我清除了...” “那我也一定要保证起码有一波人...能去到那个没有池水和源母的、崭新的新世界。” “我会努力不让更多无辜的人受难。” “最起码,我也要清除那汪池水。” 天亮了。 寒鸦攫这才从大量新概念涌入的信息爆炸里缓过来,看到焰荫的黑眼圈有多明显,以及他瘦了多少。 他绝对不是处于正常状态下的。 “...你很累了,需要休息。这些事情我们之后再谈,首要是先回焰族睡一觉。” “中午见,焰荫。” 只要发生他暂时解决不了的事情,例如焰荫因为两个学徒没有及时得到他援助而死愧疚,例如因为忙着开会给长老送药晚了几个小时导致她病情恶化而自责,再例如忘记了三个新的幼崽叫什么而苦恼。 此时寒族营地外面就会刷新出一只拎着酒的焰族族长,逐鸟就会无奈地报告寒鸦攫,寒鸦攫会把他拽到山坡上等他喝完,然后说太晚了让他先睡觉,休息好之后再专心解决。 然后就能收获一只元气满满的焰荫,跑东跑西把事情处理的很好。 “好啊,中午见。” 焰荫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回到身前变为鎏金色的夕阳。 他又掏出那个还剩半瓶酒的蓝色塑料瓶子,在寒鸦攫面前晃了晃。 “但是睡之前真的不陪小爷我喝一杯吗?难得这么好的酒浪费了我会很难过的。” 寒鸦攫一向很不会喝酒来着,第一次焰荫拎着酒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很明确地说明了。美其名曰“酒量差不想喝成断片然后上街闹事”,所以之后焰荫也没再强迫他。 但是这次他接了。 接过略显粗糙的塑料瓶,让酒通过口腔进到胃里,果香在全身蔓延开来。 寒鸦攫坐在石头前,看着日升越来越晃眼,于是干脆闭上眸子,不知是醉了还是别的什么。 焰荫希望这家伙只是醉了而已。 但是不行啊。他还要收拾好一地的塑料瓶子,捡起来那件脏到要命的外套,然后踏入寒族营地的金盏花门帘,和正在守夜的逐鸟说,寒族族长刚刚死了。 接着,他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随便坐会,眯个几秒钟或者几十分钟,等一阵黑屏后,那只泼皮再次出现在眼前。 第十一次重生。 他近乎残忍地一刀一个杀死了所有泼皮,十分钟内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刚准备去云族帮助云姐揭发副族长,焰荫碰到了觉得声音过大来看看的寒鸦攫。 “喔?” 于是焰荫笑着朝他摆摆手,顺手收好了满是血污的刀。 “中午好啊?族长大人。” 新世界永生童话③ . 观前避雷: 建议搭配纯音乐食用 中二且文笔稀烂,看个乐呵就得了 有点长,重生梗 种马世界观,但是泥塑人拟(保留了很多人的习惯,当他们是当地土著好了)+死后不会上星族 (星族类似于真实存在但不可触摸到的神明) 有很多根本不科学的东西,纯纯的玄幻文,只是我写爽了的产物,因为很长所以发出来了【?】很多不合理,但是看个乐呵就可以了 大概是焰中心,私心寒焰cp/cb向,但含量不咋高 其他的没有刻意搞cp,或者看成全员友情向也可以【没差啦】 第十五次重生前夕,焰荫因为bug回到了这里。 他手里还攥着无聊捡的小石头粒,之前只是边赶路边想湖边的石子形状挺好笑,下一秒它就成了这个世界所存在的唯一证明。 “原来我手抓的东西也能被带到个世界啊?这样的话如果我抱着小逃走掉,下个世界的小逃就要见到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了哦。” “确实是有可能的。” “因为代码特性,你所抓着的在你手上的东西,理论上都会随你的折跃而移动。” “但你不会这么做的。焰荫。你知道她属于那个世界。” 他和那个星族已经形成了某种诡异的默契。 焰荫总会这样仰视着它,看着它从一片虚无的白色转移到另一片虚无的白色,到他身边怜悯地抚摸他的手掌或脸颊,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他继续履行一个回收站的职责。 “回答我两个问题。为什么他们是同时猝死,以及我如果输了会怎么样?” 孩子居高临下看着他。 “哈,别吧——既然我都是你的重要协助者了,告诉我一点东西也不会怎么样吧。” “你输之后,所有挤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都会被你清除。 那个主时间线还会继续发展,而你将迎接真正的死亡。” “至于第一个问题...” 它从虚无中踏着虚无走下,站上焰荫脚下的另一片虚无。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永生吗?” “哈?篡改寿命这种东西,你不是挥挥手就做得到吗。” “不是。我并无法凭空增加——我凭空增加的东西如池水,出现的一刹那就会刷出无数个bug,我不会拿你的生命赌。 我能做到的只有转移,” 那片虚无随着它的走动而波动,蔓延到焰荫的脚下,弹起一阵水波一样的波澜。 “也就是把其他人的寿命,转移到你的身上。” 一句话结束的几秒后,焰荫意识到了什么。 包括为什么大家会近乎同时地、毫无征兆地猝死,包括为什么自己拥有折跃于多条时间线的生命资本,甚至包括星族所干出的事情、这个赌约成立的本身。 “...哪些人?” 但他还是颤抖着声线问。 “逃月,云罂和寒鸦攫。” “跨越时间线需要极大的寿命基础,而以普通人的寿限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我把这三个人的寿命全都转移到了你身上,这样无数条时间线三个人生命的叠加,使你得以获得巨大的生命吨量,得以永生。” “而我又将时间线清除的条件定为这3个人死亡。于是在你吸干这条世界线的可得生命以后,就可以继续折跃去下一个世界,一边汲取生命一边完成清除。” “这也就是他们会无端猝死的原因,这个世界的这三个人已经被你吸干生命了。 这是一个完美的清除闭环。” 怜悯的、毫无温度的手掌,略过他的发丝停驻在面庞摩挲,而后顺着脖颈划下,牵起他同样冰冷的手,仁慈而缓慢地摇晃着。 “杀死他们的永远是你。只能是你。焰荫。”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现在他应该嘲讽,应该上扬着语调说呀想的这么周到不愧是星族,然后发出几声哈哈哈的气音,尝试踹它几脚,再带着这个真相下到另一个全新的时间线。 “所以,我不仅是你的回收站,还是个吸不饱生命的螨虫?...在世界,我的意思是,在时间线清除干净以前。” “你的比喻很到位。” 但他拉不住他的脸,他现在就他妈的想掏刀,折叠刀小刀剪刀都扯出来,三刀干爆那个东西的手脚,把它按在地上强迫它言听计从: 删除池水,解放所有的时间线,让老子安安静静的死掉死个痛快,就当没这破事。 他知道根本不可能砍死它的。事实上在他掏刀的那一刻、那个孩子飞速地向后退去时他就已经知道不可能了。 但他还是拿着刀向孩子扔过去,连带着那几个小石子都往它身上投。 它都轻松地躲开,白净的脸上只有一道小刀擦过划开的淡淡血痕。 那个孩子又变成虚无与虚无之上白色的俯视者了。 不知为何,他似乎比刚来时更惧怕焰荫,有意无意地悬浮在最上方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最近几次都是如此。 “焰荫冷静。必须要有人接受这个任务,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叫我怎么冷静!?几千条人命葬在老子手下了,我他妈可是直接杀死我朋友在内所有时间线的罪魁祸首!” “那些时间线、那些根本不该受到牵连的时间线,就是因为我灭亡的!” “我们在杀人啊!?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既然池水是bug的产生本身,你为什么不干脆删掉它!?为什么即使要清除掉所有无辜的生命也不肯往事情根源看一眼!?” “因为池水让我的子民长寿,我不能剥夺他们开心快乐的权利。” “我的世界好,则一切都好。” “...你!” “让一个合适的人,签订合适的赌约,通过合适的方法汲取大量寿命、再利用这些寿命折跃和清除时间线,最终剩下一个全新的干净的世界,不会因为bug而卡顿崩坏。” “这是最好的、最天衣无缝的办法。” “所以你宁可杀死无数时间线里的人,也不肯把bug本身删除吗混蛋?!喂你等等!” 一片虚无的白里,又开始倒映出现实世界的影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 焰荫试图沿着它走过的路到冲它身边,但他始终踏不上那片虚无,高高跃起又重重跌下,直到摔进焰族高地特有的稀疏草丛里。 “从未有一条人命是因我而死。” ①④ “小野。” 野灵刚准备回巢穴处理伤口,被身后的焰哥叫住。 对方呆呆地站在那里,破掉的额头一股一股渗血,和他手里几只泼皮的尸体流下来的血混在一起,于坚硬的地面蔓延,延伸到野灵脚边。 他的绿眸子本该有点什么燃烧起来的,现在只剩火星子了。 “...哥?” “回去吗?咱俩一起。” “可是,你不是说你还要...” “不重要。走吧。” 泼皮的尸体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焰荫蹭干净了手上的血和皮,拉着野灵的胳膊往营地走。 一路上有无数伤员见着提前回来的族长热情打招呼,焰荫也扬起声调回应回去。 “欸欸欸!哥你轻点!!扎着了!” 面前的人正拿着蜘蛛丝没轻没重的往野灵身上扎。 “哥你吃错药了!?巫医不好好地待在那吗,为什么是你给我包扎啊!?” “不想麻烦人家嘛。” 没轻没重的糊上一群蜘蛛丝,焰荫把准备走的野灵按在石头旁边,示意他再等会。 野灵看他头顶呱呱喷血的伤口,试图起身拿药也被拒绝了。 “话说小野,你知道你学徒又构思新小说了吗?” “欸?她怎么没和我说?” “嗯,玄幻题材的。说是有一个主角被星族利用,要穿越多个平行时间线完成任务。” “而作为穿越时间线的资本,他会吸收每个时间线中他三个朋友的寿命转移到自己身上,直到那三个朋友寿命耗尽死亡,然后他折跃到下条时间线。” “她居然也会写这么大的玄幻题材?牛逼啊。” “这不重要,我也不问你这可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 “我就问你,有没有一种办法,让这个主角从这种循环里脱身。” “...啊?哥你不是一直记不住她编的情节吗?这次怎么记这么清楚?” “嘿,因为她请我代写结局嘛。我实在想不出来,所以问你了。” “别告诉她哦,要不然哥会很没面子的。” “emm...让我想想。那观察他们的身体情况,提前预判他们什么时候可能死掉,再及时预防不就行了?” “做不到的。是毫无征兆的猝死。” “诶?那告诉他们呗,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他们不会信的。就算信了也没什么帮助,最后还是会死。” “那...把朋友们带走?一对一观察?或者干脆摆烂静观其变?” 之后野灵提出的所有建议,都被焰荫一秒否决了,理由充分详略得当信服力高,逻辑严谨得野灵都觉得不对劲。 “...哥啊,她都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平时明明看上去干活那么努力...” “细水长流嘛,她偷偷想了好几个季节呢。” 野灵没怎么做过读后续写,他顶多被他的黑毛小徒弟缠过一次,绞尽脑汁憋出来一个欧亨利式结尾,然后被小姑娘嫌弃地骂太离谱。 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接触小说这一类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却在今天又接到了接续剧情的任务,还汤猫猫的是个玄幻小说。 “哥你这,基本所有可能的东西都被否决了,我一时半会真想不出来...要不先放我走?我看啥时候有时间了想想?” “但你不要对我抱期望啊,毕竟这个小说看上去根本无解。” “好啊,你加油想。” “我和小姑娘的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焰荫做出一个很贱的表情。 “好了好了好了知道了!哥你别那么看着我!我去捕猎了!!” “好哦,记得顺便整理一下猎物堆——” 焰荫挥了挥手,带着一头血从石头上跳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野灵看到他眼里唯一的火星也静悄悄地灭掉了。 此后他捕猎、巡逻、训练,高地边界沙坑三点一线,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他照常带着小学徒到高地中央捕猎,很守信地没有问她小说的事。 “老师,那只兔子很明显跑几步就可以打到了,你怎么不去抓啊?” 学徒和老师一起窝在大石头后面,视奸一样偷窥着那只衔了一大堆野草,晃晃悠悠向前走的小兔子。 “小声点。现在的风向不会把我们的气味传到兔子那里,又有这么好的遮挡物。” “你看它叼那么多草,八成是要回去喂它的朋友或者家人们的。” “我们趁着风向好偷偷跟踪它,说不定能发现一窝兔子!现在快秃叶季了没什么粮食,一窝兔子足够好多兄弟姐妹吃饱了!” “这就叫‘利用’,我们要想办法扩大一只兔子所带来的收益!” 学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人就着宽阔的石墙一步一步跟着兔子向前挪动。 等待着它消失在一大堆碎石和草下,野灵一个眼神示意,学徒立刻会意冲进石丛,从里传来匕首划破骨肉的咔咔声。 “老师你猜对了!!真的有好多兔子!” 待最后一只兔子的脖颈被扭断,野灵望着最开始那只早已没了生机的兔子,忽地想到什么。 “哥!哥!!” 野灵把焰荫一把子从床上拽起来,身下那人眨眨眼睛,眼角还带着很浓的乌青。 “喔,小野捕猎回来啦?花羽婆婆都和我说了,战绩不错,哥赏你摆烂半天。” “不是不是!” 野灵拽起来那颗又准备躺下的脑袋。 “我知道怎么给那个小说写结局了!” “你知道了!?” 身下人肉眼可见的立刻清醒,一双绿眼睛在星空下一闪一闪。 “嗯呢!” “想办法把那个主角杀了不就好了!” 没有回应。 “你想啊哥,三个朋友的命、以及空间折跃的任务都是和那个主角死死绑定的,那如果主角死了,不仅每个时空中的朋友都不会再被汲取寿命,星族的整个计划也会失败!” “哦对了对了还有,如果主角死了,那他吸收的寿命说不定也会还回去,让那些已清除的时间线复苏也说不定!” “而且主角还可以拿自己的死亡和星族谈判,强迫它们停止这一切!皆大欢喜,多好啊!” “哥,哥?你在听吗?” 野灵望着一动不动的焰荫,试着晃了晃对方,一下、两下。 他很确定焰荫是在听的。 毕竟在野灵说出第一句后,他很明显地看到那双祖母绿色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复燃了。 新世界永生童话④ 我不管大家看的爽不爽反正我写的时候是爽了 又名老子再也不写长的了 . 观前避雷: 建议搭配纯音乐食用 中二且文笔稀烂,看个乐呵就得了 有点长,重生梗 种马世界观,但是泥塑人拟(保留了很多人的习惯,当他们是当地土著好了)+死后不会上星族 (星族类似于真实存在但不可触摸到的神明) 有很多根本不科学的东西,纯纯的玄幻文,只是我写爽了的产物,因为很长所以发出来了【?】很多不合理,但是看个乐呵就可以了 大概是焰中心,私心寒焰cp/cb向,但含量不咋高 其他的没有刻意搞cp,或者看成全员友情向也可以【没差啦】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不让更多平行的时间线沦为我永生的工具。” “我一定、一定、一定会让时间线回到它们该回的平行世界里,不让更多的人受难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星族那个家伙删除池水,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一切代价。” 焰荫抱着闭上眼睛的逃月喃喃。 他知道她不会听见了,他也没指望让她听见。 焰荫整整衣领,把逃月交给微枝语,走出月族营地。 自杀...? 确实。如果我能杀死自己的话,起码所有世界线寿命吸收的对象没有了,星族需要花费很长时间重新等待一个够格的主要角色死亡。 起码在那之前,那些世界线都是安全的,不会有人因我、因那个自作主张的家伙死掉。 而且,如果我死掉...应该也算“逃出去”了吧?那是不是就直接游戏结束了? “你杀不死自己的。” “不止你,其他人也杀不死你。” 焰荫转身,纯白的神子站在虚空上俯瞰。 “你这么肯定?我砍自己头可比折跃时间线简单得多了哦?” 这次他踩上了虚空,一步一步登到对方面前。 “肯定。我曾花数年时间,列出来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死法,并给它们加上了保险。但凡你触发其中一种,都会被强制制止和治愈。” “你是死不了的。” 它试图把他推下去,被钳住手腕,停在半空。 他的指甲嵌入对方薄薄的皮肉里,渗出滴滴殷红的血,滴至虚空、再落回虚空。 “我就偏能找出来那种你没想到的死法,你信不信?” “不信。” 对方抽回手,抚平自己腕上的划痕。 “你逃不出这里。” 焰荫脚下的虚空开始坍塌。 裂成方块、裂成椭圆、裂成不规律的多边形,直到虚空下正午高地的浅褐,从细长的缝隙蔓延为不规律的多边形、再扩大为梯形、矩形、圆。 他从圆形中跌落,又回到了熟悉的石丛,远处泼皮吼叫着追来。 ①⑥ 坐在泼皮尸体上的焰荫,看看自己的手腕和手腕下的血管,又看看手边冒着寒光的刀。 他拿起刀转了转,毫不犹豫地割开动脉。 疼是真的疼。他呆呆地看着手腕上的鲜血喷涌而出,打湿他的袖子和身子,飞溅到他的脸上腿上每个地方。 另一只手的动脉也被划开了,他扔掉刀,满意地一边呼吸一边感受血液的流逝,感受自己像死时那样的晕眩虚脱。 但这种晕眩很快便消失了。 刀口被强制愈合,连着身上其他泼皮造成的伤也结痂了,血液被狠狠堵在疤痕下面。 深色的痂也在半分钟后迅速脱落,下面是崭新柔嫩的皮肤。 啊,果然是死不了吗。 焰荫叹口气,颤颤巍巍地捡起来掉在地上的外套,顺道和赶过来看到满地血惊魂未定的小野挥挥手报平安。 没关系,老子有的是命,老子陪你玩。 看我作不死你。 ①⑦ 焰荫的第十六次重生。 他尝试了最常见的几种办法,例如顺走小野的斧子把自己的头砍下来——当然最后在小野惊恐的注视下又长回来了。 例如拿半米长的大刀往心脏里戳,结果最后还是愈合得完完美美,根本看不出曾经受伤过。 再例如偷拿巫医巢穴的手术刀戳自己喉咙,还没戳几分钟又立刻长好了。 再再例如像切肉一样把全身划出六七十道大大小小的伤疤,试图细水长流地失血死亡。 结果再快要休克的前一瞬间伤口全部愈合,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崭新焰荫。 疼是真的疼,尤其是东西划破皮肤深入躯体,把所有肉和器官切个粉碎,血液喷涌而出的一瞬间。 他会疼到几乎晕死过去,会脱力昏厥连自己的双手都看不到,甚至会在最崩溃的时候挤出几滴眼泪。 而每每此刻,他欣喜地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时,那些伤口都会缓慢地愈合,结痂、脱落,在五分钟内使他脱离濒死状态。 焰荫的第十七次重生。 棍子、砍刀、狼牙棒、石子、骨头、甚至是巫医巢穴那块尖锐的木板,两脚兽巢穴脱落的钢丝,任何可能致他于死地的东西,焰荫都要偷偷拿过来试一试。 为了不让别人担心,他会悄悄找到一块没人的地方,把武器全放到里面。 砸碎头骨、勒断脖子、腰斩,任何死亡方式他都试过一遍。 发觉不行后开始改变位置,心脏大脑脖颈,任何有动脉或者器官在的地方都试一次。 直到那片区域的草地全被他的血染红,焰荫握着带血的凶器,近乎绝望地倒在地上。 焰荫的第十八次重生。 他暂时放弃了用武器伤害自己一条路。 他尝试用绿咳症来病死自己,咳到声带破裂咳到吐血,四十度的高温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然后又在第二天奇迹般的退烧中放下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他尝试溺死自己,找到一个焰族的小泥沟就往里跳,寒族边界的河也是同理,美其名曰溺不死就一直溺着。 结果是他一直在缺氧晕厥和苏醒中横跳,快把自己这么疯了都没死成。 溺水,病死,渴死,饿死... 怎么这样啊。他把自杀清单上一个一个项目打上叉,团成团塞进嘴里试图噎死自己。 焰荫的第十九次重生。 “自杀”和“焰荫”这俩词根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森林里最ooc的事情除了寒族族长可爱活泼少萝以外就是焰荫自杀了。 因此为了不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夺舍了,引发黑森林是不是又入侵了焰族族长是不是疯了等一系列无端的猜想,他只能一边伪装成厌恶死亡的开朗大男孩,一边在背地里充当自杀狂阴暗B。 但人设有的时候,想崩也拦不住。 那天焰荫和几个焰族兄弟姐妹一起巡逻,发现了一株长势良好的死亡浆果。 焰荫打发他们先回巢穴,自己在后面采完了就来。 但某个小学徒好奇回来看了一眼,一探头就看到大名鼎鼎的焰族族长正把致死量的死亡浆果往嘴里塞。 我草。 小学徒确认了五遍那个是不是死亡浆果。 事后焰荫一边晕晕乎乎地在巫医巢穴里醒来,一边在脑中给死亡浆果选项打了个叉,盘算着下次要不要试试颠茄。 焰荫的第二十次重生。 武器伤害,溺水,渴死饿死,病死,毒药,冻死,烧死,摔死,上吊,失眠,陷阱,獾,狗,狐狸,狼,泼皮,宠物,独行,蛇... 他像报菜名一样细数着他尝试过的所有死法。 每个循环大约一个半月,在决定自杀的总共约六个月里,他尝试了不下八十种死亡方式,最终悲伤地发现全都不管用。 他似乎对疼痛有了强大的免疫力,强大到第二十次重生开始,泼皮一刀贯穿胸口都不再颤抖,反倒握着对方持刀的手,主动向上带试图把自己劈成两半。 不如说他麻木了,不在乎疼痛和痛苦了。 毕竟不管身体承受多少,都会在他濒死的前几秒逐渐消失殆尽。 正常的死法基本全部试完了,他开始尝试不正常的死法。 例如把老鼠药泡热老鼠胆汁一起喝掉,例如请巫医把高血压草药和低血压草药混在一起一口吞下去,例如溜进两角兽巢穴里把充电线咬开对准自己的胳膊...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找死方面确实有诡异的天赋。 焰荫的第二十一次重生。 他拔出插在喉咙里的刀片,有点绝望了。 能吞的都吞了,能用在身上的都用了,最终一切伤口都会痊愈,只剩下每次尝试时的感觉清晰地烙印在大脑皮层上,疼痛、窒息或昏厥。 你他妈到底想了多少种死法,他在这次重生前问孩子。 孩子不回话,站在那里看着他。 焰荫的第二十二次重生。 从他和那个孩子交涉,答应陪它玩游戏已经过去了33个月,快三年了。 他旋转着手里的死亡浆果,觉得他快疯了。 他游走整个湖畔岛观察这个时间线,他查阅各种资料 问遍四个族群的长老,试图找到有关于星族的记叙; 最后无论他做多少努力,说什么干什么想什么,这个世界还是会湮没在他手里。 然后他再去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时间线,继续面对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 焰荫有的时候很想什么都不管,一重生就躲进自己的巢穴里,一天只吃饭睡觉或者干脆饭都不吃,谁找都不管、谁叫也不理,等着自己熬过所有的时间线然后去死,等着自己死掉臭掉烂掉,一遍又一遍。 但不行。他发誓过要救大家。 还有很多时间线里无辜的人等着自己去救。 所以他会无数次在崩溃的边缘把自己拉回来,组织巡逻队、训练学徒,同时打量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自杀的东西。 抓住那个孩子设定的漏洞,找到一个没有被加护的自杀方式。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焰荫的第二十三次重生前。 “我他妈的可以杀了你吗。” 刀尖几乎抵上了星族的脖颈。 “你杀不了我的。像你杀不了你自己一样。” “我的身体也早就覆盖了与你一样的保护代码。任何事物都无法导致我死亡。” 星族往前走,焰荫看着它洁白的皮肤被刺得如他一般鲜血淋漓,又重新长成原来的样子。 焰荫的第二十三次重生。 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坏掉了。 现在他巡逻看到石头的第一感觉是它很适合撞死,然后回想起第几次重生的第几天他尝试过这种方法,最后在惋惜和叹息中继续向前走; 看到巫医巢穴下意识会进去里面转转,看看还有哪些草药搭配我没试过,最后发现基本都吃过了遗憾离开; 河流、地面、树杈,一切在几年前十分美好的东西,现在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很适合x死”的工具; 甚至于他看到酒的第一感觉都是我能不能把自己撑死或者醉酒而死,遗憾地发现都在第几次重生试过之后才开始喝。 他绝对是坏掉了吧。 ①⑧ 焰荫的第二十四次重生。 这是他和小孩哥相遇的三周年纪念日。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一句话不说撞死自己,他一边收拾巢穴一边自嘲,余光瞥到前几天别人送来的酒。 算了,如果我不接这个烂茬,就该是别人了。 虽然很地狱,但焰荫觉得可以举行一个三周年派对,用以祝福这个烂到炸的池水这个烂到炸的星族和烂到炸的自己。 云罂逃月寒鸦攫被拉到一张桌上,一人手里一杯酒。 焰荫举起酒杯。 “为什么干杯?” 云罂举起酒杯,疑惑地开口。 “为新世界。” 他听见自己近乎绝望的声音。 疯了。绝对是疯了。 新世界永生童话⑤ 我不管大家看的爽不爽反正我写的时候是爽了 又名老子再也不写长的了 . 观前避雷: 建议搭配纯音乐食用 中二且文笔稀烂,看个乐呵就得了 有点长,重生梗 种马世界观,但是泥塑人拟(保留了很多人的习惯,当他们是当地土著好了)+死后不会上星族 (星族类似于真实存在但不可触摸到的神明) 有很多根本不科学的东西,纯纯的玄幻文,只是我写爽了的产物,因为很长所以发出来了【?】很多不合理,但是看个乐呵就可以了 大概是焰中心,私心寒焰cp/cb向,但含量不咋高 其他的没有刻意搞cp,或者看成全员友情向也可以【没差啦】 正午。空气里的血腥味不淡反而更浓了几倍,似乎打斗并没有按时结束,还在继续白热化。 与之不同的是四下死一般寂静,根本没有焰荫那小子打上头了时应该的吵闹。 总之就是不太正常。寒鸦攫简单扯下来一条布给伤口绑上,改变方向往焰族走。 地上都是泼皮的尸体,就算是它们的血,按死亡时间来看现在也应该早干了。 跨过泼皮,寒鸦攫绕过巨石来到空地。 而后就见焰荫坐在几具尸体中间,面无表情地拿刀捅向自己的脖子、胸、腿、腰。 血不要命地从他浑身上下的伤口涌出,随着动作溅到脸上、手上、嘴边,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感觉不到疼一样,仍拿着刀片机械地插入、拔出、插入、拔出。 寒鸦攫的大脑嗡地炸开。 “焰荫你疯了吗?!”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过去一把夺走对方手上血淋淋的刀,解开缠伤口的布条按在最深的一条刀口那。 对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脸颊以及嘴唇都白得可怕,基本一点血色也没有。 “是吧,”他轻轻地说,“我应该是疯了吧。” 焰荫轻轻拽着他的手腕,寒鸦攫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握着刀直直捅进了对方心脏。 他甚至能感觉到指尖贴着的皮肤下咚咚的跳动声,一秒一秒越来越弱。 寒鸦攫本能地拼命往后拽手,把刀从一对没力气的苍白的手腕和冰凉的皮肤里拽出来,带出一阵血花,溅到他的白卫衣和脸上。 “因为我想死。” 他和对方近乎绝望的、失焦的绿眸子对上。 焰荫抬起他的手,将他的指尖往心脏那条刀口上狠狠地按,按进皮肉按到骨头按出一大股血来,而焰荫本人却和根本感受不到痛一样,麻木地坐在那里。 寒鸦攫怎么挣也挣不脱,他平生第一次恨自己力气不如对方大。 他一边扯下来另一片衣角,正想骂焰荫是不是疯了,却在布料撕下来的一瞬间察觉到手心的伤口在逐渐愈合。 焰荫放开他,他立刻抽回手。果真发现原来那条贯穿了他心脏的刀口逐渐不见了,汩汩涌出的血液也慢慢停流,在他的冲锋衣上聚成小小的一洼。 不止他的心脏,他身上其余那些原本在冒血的伤口也逐渐愈合结疤,最后瘢痕脱落,剩下干净的一块皮。 而焰荫仍然呆呆地坐在那里,露出几抹绝望的笑。 “但我他妈的死不了。” 他的微笑逐渐转为大笑、狂笑,他拾起那把掉下来的刀,又开始不要命地往自己身上捅。 一刀、两刀、三刀,捅出的伤口已经流不出来什么血了,只能淅淅沥沥地、可怜地吐着一股一股深红。 “我是真的想死,捅死病死溺死怎么样都好,谁来杀死我怎么杀死我都好,” 他一边笑一边不要命地划开无数道伤口,另一只手钳住寒鸦攫准备过来夺刀的手腕,强迫他看着自己身上出现一道一道血淋淋的致命伤、又一刀一刀地愈合、结痂、变成完整的皮肤。 “但你看到了寒鸦攫,我他妈死不掉。”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瞳孔逐渐收缩、笑得尾音都颤抖起来,不止是因为窒息还是疼。 “血能补充、水分能补充、营养能补充,溺水会强制输入氧气,致命伤会立刻愈合,就连疾病也会在濒死时自动杀菌。” “我想死,比谁都想死。但我死不了,怎么都死不了,为了不让我死那个家伙什么都干出来了,它列了上千种死法来避免我的死亡。” “死了就行,怎么死谁来杀都无所谓,让我赶紧去死就好。” “但我他妈就是死不掉,我活得比谁都好。” 他放弃了拿刀捅自己,把那全身被染红的刀具甩到地上,两只手搭上寒鸦攫肩膀,近乎绝望地与他对视。 “很奇怪吧,很无厘头吧,很莫名其妙吧,觉得我是疯子吧。” “没关系,我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你就当我是个疯子就好。” 到最后他的身子不足以支持他笔直地坐着了,他便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大口呼吸身边咸腥的空气,好让自己有力气说话、有力气笑出来。 没关系,他早就疯了。 也许在他发现所有自杀方式都导向一个结局,也许在他第一次割腕失败,甚至也许在他听说他才是那个偷取了无数个朋友寿命的杀人犯时,他就疯掉了。 他不能说,他不敢说。 因为如果他说了,会像水坝决堤,他所压抑和藏匿的东西会在一瞬间崩塌。 他会像现在一样一边自残一边笑,把自己伤得四肢百骸都麻木动都动不了,他甚至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头砍下来,让所有人看见他全身是血的样子。 但他不行。 他的族群、他的朋友们是无辜的,不该因为他的疯狂蒙受莫须有的恐惧。 所以他只能忍着,一边继续寻找可能被遗漏的一种自杀方式,一边继续维持开朗族长的样子,捕猎巡逻训练。 但这次他真的崩溃了。 从对方从自己手上夺回刀那会、从他难得的震惊的眼神里、或者仅仅是从看到寒鸦攫那一刻开始。 就一次吧,就一次。 就疯这一次,就崩溃这一次。 然后我就去继续寻找被遗忘的自杀方法,继续寻找逃出去的办法。 他不知道他笑了多久,不知道那双苍白的手有没有把对方的肩膀抓裂、抓出血。 直到最后他低着头,分不清自己在笑在喊还是在哭了。 对不起啊。让你因为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感到莫名其妙的。 赶紧走吧。最好直接回寒族营地不要理我,把这一切都当成一次错觉一场梦好了。 放下双手,大口呼吸,试图缓解因为缺血带来的缺氧。 他已经笑不出来了。顶多是在呼吸的间隙,通过嘶哑的声带挤出几片模糊的气音。 焰荫低着头,模糊的视线注视寒鸦攫的双手离开地面,耐心等着对方起身走远,自己再整理身上的衣服回去。 直到几秒钟后,他被血濡湿的发丝被拨开,一只手托着他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 他睁眼,坠入一片苍蓝的湖底。 “焰荫。” “你真不觉得我疯了?” “我信你。” 一杯水,一件外套,寒鸦攫听焰荫从三年前他死亡后的那片虚空,讲到他与星族的每一次对话,再到他几乎快凑够一年的自杀狂经历。 “毕竟族长大人你一直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嘛,穿越来重生去的你肯定不会信的。” 在寒鸦攫问到为什么不早点找其他世界的自己寻求帮助时,对方用一句话草草带过了。 “有尝试杀死过它吗?或者伤害它?” “杀不了。它和我一样,也设了自杀保险。但是不致命的伤没啥问题,我还是能伤到它的。” “说服或者询问它的想法?” “它坚定地认为设置池水是无比正确的做法。因此它宁可让我杀光这些无辜的时间线,也不肯碰池水一根毛。” “折跃时候有漏洞吗?” “没有,眼前一黑,零点几秒就换地了。有的时候卡bug到它那,也是过了几分钟就被它视奸着强制传送出去了。” “星族只有它一个?” “是,只有它一个维持那片虚空运转。” 之后寒鸦攫提出的可能卡出bug的方法全都被一一否决了,细节清晰逻辑准确。 “所以说,这是一个无法自杀也无法中断离开的完美故事线,最终这条时间线的一切都会阻隔在我们三个的死亡后。” “嗯,基本就是完全不复存在了。” “基本?” “啊,没和你说过吗?我所拿着的东西都可以和我一起完成折跃。我当时还开玩笑说要带小逃的尸体去另一个世界来着。” “多大都可以么?” “不知道,理论上应该是只要我拿得起来都没问题啦。要不我这次拿个引光石试试?” “你能拿得动的话。” “它有告诉你'一起折跃'的具体含义吗?” “告诉过,说了一大堆代码啊时间交叠啊什么听不懂的,简单总结就是我去哪我拿着的东西也跟着去哪咯。” “我总结一下,星族的实质是一个孩子,独自掌控虚空的运转,你能碰到并在不致命情况下伤害它。且你可以带着你所能携带的东西跨过空间,带它一起折跃时间线。” “对哦,虽然没啥用,但不愧是你族长大人。” “那虚空对于它起到什么作用,以及它所创造的事物只有池水吗?” “这个不知道,它没告诉我。” “那你找到它的时候去问问。”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久到焰荫手里的水从滚烫变得冰冷,而他本人也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 其实他也不指望寒鸦攫会给出他什么精妙绝伦的解决方法,甚至一开始他就没奢望他会坐下来听他叭叭这些有的没的。 毕竟在他眼里,自己是导致他们、导致这个世界死亡的罪魁祸首,是名副其实的这条时间线的罪犯头子。 “焰荫。” “嗯?” “我和云姐、小逃从来没有恨过你。从前是这样,今后也不会变的。” “族长大人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那谢谢你哦。” 焰荫没什么其他的话了。 就算他真的很想来几句“你这么想其他世界的你可不这么想哦”,或者“但我确实是杀人了不是吗”,总之来点什么打击一下他的自尊心。 但不得不承认,寒鸦攫确实是那种一句话就能把他劝好的人。 “你现在需要休息,戳的洞好了只代表你脱离生命危险,不代表你就是新出厂焰荫。还有一个半月吧,先睡一觉,有些事明天再说。” 焰荫虽然很想再想想解决办法,毕竟和寒鸦攫一起探讨的时间并不多。 但他两眼皮确实沉得像挂了五十公斤负重一样,再不睡恐怕第二天巡逻要被野灵说成是荒野游荡了几百万年的怨灵了。 现在得了允许,他伸个懒腰,闭上眼睛。 “不用继续尝试自杀了。” 睡着的前几秒,迷迷糊糊间听到对方说。 ②② “不用自杀了,这条路走不通。” “族长大人这么肯定?” “数据准确的话,你会在这次或下次卡bug传送到那片虚空,然后在五至七次重生过后再次遇到它。” “第一次传送时,你试试和人差不多大甚至比人大的东西带不带得过去,再问问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两个问题。” “如果我的猜想没错、一切按情况发展的话,你会在第二次传送后逃出去。” 他太聪明了,以至于焰荫可以列出上百条那个星族不选他的理由。 他其实很想看看他被打脸的样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理论被他假设出时更甚。但之后一次次的应验都残酷地告诉他一个事实,真遗憾啊他推测出来的都是对的。 “你的猜想?” “还不成熟。稍后告诉你。” “那现在呢?现在我该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干。” 但无所谓了。 对于焰荫——起码是目前的他来说,太需要一个能告诉他应该做什么、怎么做的指向标了。 就算这个指向到最终是错误的,就算连这个标本身也会在一个半月后消洱在历史和时间的长线里。 但起码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有事可做。 ②③ “如果一个月后就要死了,你最想干什么?” 被下了禁止自杀令以后,焰荫的生活可谓一天比一天无聊,整天巡逻训练捕猎然后吃饭睡觉,这还不是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他早就背熟哪块地有猎物哪块地没猎物了。 所以他相当于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巡一块根本没人来的地,他闲到冒泡闲到发怵闲到试图趁着没活的时候跑去隔壁泼皮群给他们揍一顿,反正他死不了。 每当他问寒鸦攫那个薛定谔的猜想时,他总是一边赶他走一边说还没想好。 于是焰荫也不深究了,出门的时候顺便来一句寒鸦攫你知不知道你巢穴里那块石头很适合撞死。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溜进我巢穴然后当着我面撞死的。” “你说你给我气死算不算一种死亡方式?” “算。但与其让我花半个月气死你不如想想,除了自杀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 这就是他走南闯北问最开始那句话的原因。 寒鸦攫说过了,这条时间线在一个月后一定会被清除,连带着之后的几条时间线也是如此。 在那之前,除了自杀以外,他一定会有能做到的东西。 🔥 “虽然我很想躺上一个月什么都不干——但果然还是更想和焰族的大家好好道个别,然后捕一大堆猎物把猎物堆叠得高高的吧。” “但是啊哥,”野灵支开冒着星星眼试图找自己细阅新灵感的学徒,“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你要死了?还是谁要死了?” “没有,忽然好奇而已嘛。还有别咒人家死不死的,很难听诶。” ☁ “没什么愿望,有亲人、有朋友,族群安定、猎物充足,我现在已经很幸福啦。” “但真要说的话,可能会给大家一人送一个小礼物吧,小蝴蝶小浆果小花什么的?” “但比起这些,小焰你问这个干什么?” 云罂有些怪异地看着这个半夜三更突然扒开她巢穴门的人,闯进来就问个你马上就死了你想要啥的怪问题。 “忽然好奇了嘛,所以问问。” 🎈 “小逃要和妈妈抱抱!和爸爸抱抱!和所有人都抱抱!和所有爱小逃的人抱抱!” “然后告诉大家,我就是去一个亮晶晶城堡旅游一下而已,还会回来看大家的、真的!” 孩子尚且无法理解死亡的意义, 而焰荫并不打算让她理解。 “除了抱抱以外呢?小逃有什么愿望?” “emm...那就是给妈妈写封信!告诉妈妈,谢谢妈妈!” “给哪个妈妈?” “那个黑白的妈妈!” 🐦 “看风景吧,我不是什么有远大理想的人啦...” “逐鸟想看什么风景?” “都行,是早上就看日出、晚上就看日落;下雨了就看雨、放晴了就晒太阳,有湖看湖有山看山,走到哪看到哪。” “然后边看边回顾,我这一生过得还不错。” 🍁 “我没什么愿望,只要月族好好的、小逃好好的,我就算是死也没什么遗憾啦。” “微枝姐真的什么愿望都没有吗?这样会让我很难办诶。” “其实也是有的...” 微枝语摩挲着身下的树叶。 “我想让小逃叫我‘微枝姐姐’,而不是‘妈妈’。” “换言之,我想在她眼里,作为我自己存在。” ❄ “我是真好奇,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一个月后会死,最想做的是什么?” “什么也不会做。” “不如说我想做的已经做过了,之后只需静静等待死亡就好。” “你对死的这份坦诚到底是从哪来的...” 新世界永生童话⑥ 中二预警 又名老子再也不写长的了 . 观前避雷: 建议搭配纯音乐食用 中二且文笔稀烂,看个乐呵就得了 有点长,重生梗 种马世界观,但是泥塑人拟(保留了很多人的习惯,当他们是当地土著好了)+死后不会上星族 (星族类似于真实存在但不可触摸到的神明) 有很多根本不科学的东西,纯纯的玄幻文,只是我写爽了的产物,因为很长所以发出来了【?】很多不合理,但是看个乐呵就可以了 大概是焰中心,私心寒焰cp/cb向,但含量不咋高 其他的没有刻意搞cp,或者看成全员友情向也可以【没差啦】 巡逻、捕猎、吃饭、训练、吃饭、睡觉,无数个像这样乏味的循环,一直延续到结尾。 “虽然很不想,但应该要说再见咯。” 焰荫坐在焰族高地的悬崖上,星瀑奔腾入身下的湖中,水花冲花了对面人的脸。 “下条时间线,就别再找我了。” 寒鸦攫被硬塞了一瓶啤酒,此刻正平静地描摹着瀑布的形状,蓝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波动,好像半小时后要被清除的不是他是焰荫。 而后两人坐在月光和瀑布的中央,水流冲刷声和时间合为一体,不曾停息地从耳边流过。 焰荫应该会想和他聊点什么,例如前几个世界线的他们、例如那个孩子更细致的样貌,或者只是单纯扯几句他今天捕到了什么。 但最后他只是坐着,感受时间残酷地流逝,无数个时间线里的人正如流水般落入虚无。 而他是流水中央伫立的一块石头,被冲刷到呆滞麻木,走不了也回不了头。 良久,天边又冒出熟悉的深红色。 “还有多久日出?” “十分钟。” “那我时间卡得挺好。”焰荫甩甩手从石头上站起来,拍拍沾到衣角的灰。 “喏,再见了,最后给我点什么吧?就当是你、以及这个时间线的纪念。” “我会带着它继续穿越不知道多少个时间线的。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用处,但好歹是个心理安慰嘛。” 他伸出手,却没有东西递过来。 “可以。但在那之前要纠正你一点。你不会再穿越超过十条的时间线了。” “?” “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猜想吗?——由于代码特性,你所特殊的带着别物空间折跃能力。” “记得啊。但那有什么用?他早就下了无数死亡保险了,我杀不了他。” “那如果只是‘带走’呢。” 又一轮的水流落下,将湖面砸出一声巨响。 溅起的水花打湿衣摆、濡湿发尖,也落入酒瓶里,摇起一阵温柔的涟漪。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前面提出的问题都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那么‘带走’就有了实际实施的基础,甚至可以直接使你逃出去。” “如果都不是,那我们也起码能赌一把。” “带来变数总比你不断尝试自杀好,焰荫。” 天边那抹猩红逐渐扩散,将黑夜感染成浪漫的鎏金。鎏金的中央是逐渐升起的太阳,将瀑布中的水珠打黄。 他们两个站在那里,谁都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焰荫忽然笑起来,从微笑变为出声的轻笑、最后由轻笑变为大笑。 笑声混入这片混乱的天地,和瀑布的水声融为一体,砸入湖面中。 “这就是你最后才告诉我的原因啊。” “不这会说你会记不住的。” 于是寒鸦攫也笑起来,举起酒瓶抿了一口。 “喂寒鸦攫,来碰个杯呗。” 焰荫抬起手,看着悬空的酒瓶边缘染上一圈金色,而后逐渐蔓延、扩大,将整个瓶身染成暖洋洋的淡黄。 “为了什么?” 两瓶酒是淡黄色的,太阳也是淡黄色的,连带着他们所站立的一草一石、以及草和石下方的瀑布、水滴、湖面,都是淡黄色的。 世界就湮没在这样的淡黄里,沦为历史中的一点、再也无声无息。 “为新世界。” 这个世界被销毁的最后一刻,日光投射在焰族摞得高高的猎物堆上,拉长至每只云族猫手中莫名其妙出现的浆果和小白菊中。最后落在女生手中薄薄的牛皮纸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晰地写着: 微枝姐姐,爱你。 ②⑤ “第二十六次,五分之一。” 寒鸦攫的推断没有错,他睁开眼后,果然又看到了那对讨人厌的眼白。 “总共有一百五十条时间线?” “差不多。或者还要再多一点。” “你说其他时间线的星族怎么没你这么聪明,想不到创造一大堆东西来造福自己的子民?” 焰荫踩了踩脚底的虚空。像水,会随着他的动作荡开涟漪。 “我要纠正你一点,我只创造了池水。而其他的长寿、源母、乃至于因为有这个池水而改变发展方向的主时间线,都是这一个行动的附加效果。” “喔,所以你并不是它们的创作者,这个发展只是你创造池水过后的必然结果而已?” “是的。但你不可能让我删除池水,我需要对这条时间线的所有子民负责,我不能毁掉他们所努力造就的一切。” “没有让你删啦,就聊聊天呗。”他寻找着这汪虚空并不存在的海平线。 “站那么远干嘛?你怕我啊。” “只是提防你再次拿刀伤害我。” “就算我下了死亡保险,也是活生生的肉体、也会感到疼痛。” “没事捅你干啥,我又杀不了你。” “还有,你原来也会疼啊,我本来以为星族是那种感知不到疼痛的概念性神明来着。” “我的本质确实是这样。是介于生和死之间的,抽象与具体的产物。” “没看出来。” “你现在看到的人型的我,是其中具体的部分;而这片虚空是‘死’,是我抽象的产物。它和我一起,‘星族’这个概念才是完整的。” “你没事把自己分两半干啥?不疼啊。” “因为具体的我有一双能够灵活敲打代码的手,有能活动自如检查各部分bug的能力,也能在与子民对话时让对方有更多亲和感。” “而抽象的我更适合传输和接收代码,再运输到湖畔的各个角落执行。” “总而言之,分离有助于我们各司其职。” “你信不信我把这些说给下一条时间线的人他们一点都听不懂。” “你可以试试。” 脚下的虚空开始碎裂,露出下面淡棕色的真实地面。焰荫很主动地挥挥手,跳进了还没打开的缝隙里。 “那我走咯。” “你有啥喜欢的东西没?小爷我看看有没有,下回再见着你给你带过来。” “你想带的话,随便搞点那些世界池水峡谷相关的东西也行。我想看看没有池水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好嘞。” 落回地面,他掏刀刺向冲过来的泼皮。 刀上还残留着斑斑驳驳干掉的血迹,作为上条时间线存在的证明;现在它又要沾上属于另一条时间线的血,继续被带去下一个世界。 这何尝不算一种纪念。 ②⑥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焰荫掐着手指,心情颇好数自己重生的次数。 一般来说,暴风雨天迎来放晴时并不是最高兴的,反倒放晴前各大网站“即将放晴”的消息和乌云里冒出来的几缕微光最令人愉快: 毕竟放晴在此刻已成了既定的事实,你清晰地知道一切都在变好。 而他焰荫恰好就是站在放晴前天空下的那个人,相同的是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一百二的快乐,不同的是知道即将放晴的人只有他自己。 ——他知道了逃出去的办法,且这个办法经他核实百分之七十甚至九十地会成功。 不,不仅是逃出去。 逃出去顶多只是他自己胜利,那个星族顶多只会把自己随便放到一个没有池水的时间线、顶替掉那里的焰荫,然后再找一个人继续一条一条地清除。 他要救的可是剩余的所有时间线,他焰荫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等bug被卡出,他再次刷新到那个矮东西面前。 所以焰荫心情大好,好到巡逻都是蹦着过去蹦着回来的,好到一天闲不住出十几趟门然后在十分钟内回来,好到训练时说话速度极快、结果把自家学徒扭成了麻花。 每次重生他都要拉着大家来开一场派对、去其他族群串门,或者干脆大家集体出湖畔岛去子湖溜达一圈,美其名曰“开拓视野”。 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带着他们去太阳沉没之地串一趟门,然后趁大家一起抓海鲜的时候挨个把他们踹海里。 然后看着世界解体,看着这条时间线在大家的笑脸里消亡。 野灵怀疑他哥磕嗨了,但他没有证据。 每次他向他哥问是不是吃了啥不该吃的东西,都会被焰荫一口气否决。 然后焰荫八成会搭着他的肩,用一种极其恳切极其可怜的眼神和语气开口: “小野啊,有兴趣陪哥去峡谷那溜达一圈吗?” 他想拒绝,但焰荫用了三只兔子和一天的休息日交换,让他不争气地同意了。 剩下的其他东西,包括受伤程度、冒险收获、以及他的生命安全,就都要看野灵的造化了。 ②⑦ 很明显野灵造化不太好。 “我草哥快拉我俩上去啊 !有蛇啊好可怕!!” 他现在正在和他用一只兔子和诱惑来的逐鸟缩在一条绳子上,一人抱着一罐峡底的水,颤颤巍巍地抬起尾巴躲避咬上来的三条毒蛇。 他们上面的焰荫提溜着绳子,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表情。 “要咬到了!!要咬到了!” “野灵你说好的风景绝佳呢!??我们马上就要死了吧!还有上面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个!没事叫我们过来收集什么峡底湖水啊!!焰族的水还没有脏到那种程度吧!” “别那么急嘛(˶ᵔ ᵕ ᵔ˶)这不是看最近太安生了,在培养你们应对危机的能力嘛(˶ᵔ ᵕ ᵔ˶)” “应对个鬼啊!没事放我们到这种地方叫个鬼的培养应对危机能力,快拉我们上去!!!” 最后焰荫还是一点一点把他们拽上来了,拽上来后俩人一副劫后余生生不如死死而复生的表情,用叶片裹着的水放在地上,撒出来一点。 “好啦,峡谷底下的景色是什么样子的?” 焰荫熟练地用野灵的三角巾擦了擦手,拿起地上摆着的一包峡谷水,沾了一点尝一尝。 “光顾着躲蛇了谁柠檬在意景是什么样的!” “而且天还黑!你找什么时候不好非得在这种时候!” “你看他还喝!让我也喝一口!” 争执间两个副族长把伟大的焰族族长推下了峡谷,于是两个人慌里慌张地一人扯耳朵一人拽衣领把他又捞了上来。 最后三个人凌乱地在峡谷边坐着,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声唤醒了沉睡的太阳,唤出天边若有若无的一丝猩红。 “你看,现在才天亮啊!” “现在叫我们出来,我们可能还乐意一点!” 焰荫抱着两包水,看日出把两个孩子的脸渲染得金黄,再看这片金黄逐渐扩大模糊崩塌溶解,将这个世界的一切揉得混乱不堪、揉得面目全非。 所有颜色被混在一起,深黄、深绿、深灰、最后得到一团死寂的黑,在他眼前蔓延。 最后笑声戛然而止,身边的一切顺次塌方、归于虚无。这个世界又只留他一个,看大家依次消除、而自己停滞不前。 然后他站起身,一刀刺向冲来的泼皮。 . “哥,你这是干啥?” 野灵抱着他毫无来头地塞给自己的三只兔子和一天假期,把自己生前和生后所有做过的好事都过了一遍。 “我开心,奖励你的。”焰荫临走前拍拍他的脑袋,“哦对了,留一只给你逐鸟姐姐。” ②⑧ 这次就是第七次了。 如果没错的话,这次刷新完就能见到它了。 焰荫给小野捻好了被角,轻轻穿过焰族的高地,自己一个坐在寒族高地的巨石前,这个点没巡逻队,不会有人发现他。 全世界都安静了,大家基本都在睡觉,整个湖畔都在乖乖地等待日出到来。只有风不识趣地划过身边的树叶,发出微微地沙沙声。 以往他可能会拉几个人过来,比如拽小逃给她讲童话故事讲到天明、给云姐一起谈几个小时的族群事务、或者把寒鸦攫拉过来喝酒、也许还可以是小野、逐鸟、微枝姐,总之在临走前,他总喜欢找些人来陪陪他。 但这次不用了。 他感受时间残酷地流逝,抱着上个世界拿来的峡底水,亮亮的一洼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的影子正如他一般,注视着天边的猩红扩大,染黄身边薄薄的云。 这样的日出他已经看了三十二次,或者是从别人的眼睛里、或者是酒杯透亮的液体中,或悲怮或欢喜,或直视或用余光。 这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到底是哪来的...他凝视着日出,轻轻叹了口气。 鬼使神差地,他像举酒杯一样托起了那片叶片,对着空气晃了晃。 叶片里那汪水晃了晃,带起的水珠边缘镀金。 它尚且干净、尚且透亮,未受到一丝污染。 你在为什么干杯?他似乎听到他在问自己。 为我这条不长不短的生命, 为所有时间线里因我被清除的朋友们, 为我们值得期望的未来, 为新世界。 新世界永生童话⑦ 完结撒花!!!我终于柠檬的搬完了 又名老子再也不写长的了 . 观前避雷: 建议搭配纯音乐食用 中二且文笔稀烂,看个乐呵就得了 有点长,重生梗 种马世界观,但是泥塑人拟(保留了很多人的习惯,当他们是当地土著好了)+死后不会上星族 (星族类似于真实存在但不可触摸到的神明) 有很多根本不科学的东西,纯纯的玄幻文,只是我写爽了的产物,因为很长所以发出来了【?】很多不合理,但是看个乐呵就可以了 大概是焰中心,私心寒焰cp/cb向,但含量不咋高 其他的没有刻意搞cp,或者看成全员友情向也可以【没差啦】 高高在上的孩子一如往常俯视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焰荫。 “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因为拿到了很想要的东西嘛。”他举起手,晃了晃那个叶包包。 “你看,你要的未被池水感染的峡谷水,给你带来了哦?小爷我的俩副族长都快被蛇咬死了才拿上来的。” 那个星族的孩子好奇地看了看,它缠满银链的双脚终于触碰真实的地面,开始踩踏着虚空向焰荫走过来。 “其他时间线的峡底基本没啥水源。他们两个可努力了,从晚上找到天亮,终于在石头缝里找到一点。” 星族扯过了叶片的一角细细观察着,而它对面的焰荫像看不见一样依然自顾自地滔滔不绝。 “这你不得夸夸他们?”焰荫戳戳对方的肩。 ... “你真的不考虑删除池水?” 在星族小口喝叶片里的水时,对面忽然无厘头地来了一句。 “为什么要删?池水给了我的子民幸福,使得他们长命百岁,活得比谁都要健康快乐—— 删除池水,相当于剥夺了他们幸福的权利。” “那些源母呢?他们就没有这种权利吗?” “为了大部分人的幸福,牺牲少部分人有什么关系?你是个族长,应该明白牺牲少数造福多数、利益最大化的道理。” “说不过你。” 焰荫一顿,脚下的虚空正在开裂,发出若有若无的咔咔声。 “其实吧,我不支持你的观点。” “但问题不大,时间到了。” “你的时间?” “你的。” 星族忽然感到不对。 他后退,他颤抖,他没有瞳孔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惧,想要跑想要跳想要逃向原来的高处,却在后退的一刹那被对面擒住手腕,锁住喉咙。 焰荫向前一扑,带着对方直直向身下的虚空撞去 。 “你疯了吗焰荫?!你要杀死我吗!?你知道你杀不了我的...” 背部撞击到坚硬的虚空,星族咳出一地碎星。 它惊恐地感受着身下的裂缝不断增多,摩擦他白净的脊背,划出一道道银色的伤口来。 它近乎崩溃地注视着焰荫绿色的双眸,看里面的东西燃烧又熄灭,最后再度燃烧起来。 “我是杀不了你,” “但我能带着你一起走。” 一声巨响,它身下的虚空彻底裂开了。 龟裂,颤抖,然后崩溃。 “你可以死一死了。” 它和焰荫完全变成了无数虚空碎片里微不足道的两点,穿过无数碎片与尘埃,向下方那个焰族高地快速地摔去。 一切都在解体,一切都在崩塌,一切都聚拢又发散,它正绝望地坠入现实。 “焰荫你真疯了!!放我回去!快放我回去!!你个疯子!” “对啊,我疯了,你早就知道的。” 它挣扎,它扭动,它疯狂地踢和撕咬那双扼住他脖子的手臂,把它咬烂咬坏咬得血肉模糊露出骨头,却从未松动分毫。 它绝望地看着焰荫背后,那片属于它的虚空,“星族”的另一个组成部分逐渐变得半透明,最后彻底消散,只留一片湛蓝的天空。 “不疯怎么把你带出来啊。” 它快回不去了,它马上就回不去了。 它已经能感受到大脑正在和虚空断联,无数连接线像撕扯皮肉一般从它身上脱离,让它逐渐感知不到那片虚空的存在。 “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让我回去!不然我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好啊。” 最后它被焰荫带着摔向地面,咳出第一口血。 “那就都去死吧。我们两个。” 疯了。全都疯了。 星族绝望地感受着自己与虚空的连接线一根一根啪嗒啪嗒地断掉,绝望地听着耳边无数运行错误的警告声。 身边的一切都在崩塌,石头、小草、高地、泼皮,崩塌为一串一串数据。 最后只剩他们两个,它只能看到那对死死凝视着自己的绿眸子。 他要被巨大的机械音弄烂了耳膜、弄聋了耳朵,只能叫着喊着骂着对方,骂了些什么他自己也听不清。 “你说过的吧,我能带着我所带着的事物,和它们一起跨越空间。” “所以我也能带着你,带着你到这个被你带来的时间线里。” 而对方丝毫不被他吓到一样,仍是面无表情地掐着他的脖颈,似乎血肉模糊的那双手不是他的一样。 它听见自己绝望的喘息声,吸气、呼气。 “对了,你也说过,你和虚空一体双生。那片虚空少了你的指令,估计也运转不了了吧。” “一切由你创造的东西,你亲手打下来的一串一串代码,都会幻灭的。” “池水、源母、生育制度,一切的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秩序,就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所有由它亲手打下的代码都会消亡。 最终一切回到开始,回到什么都没发生时。 “你他妈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理解我!你无法和我共情!” 它流泪,它嘶吼,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如此否定和破碎它的劳动成果,为什么不给子民幸福的机会。 “我在拯救我的子民!我要让他们过上有史以来最美好的生活!!你也是族长,却连这点牺牲都看不下去吗!?” “为什么不帮我!?” 它抬手,撕扯着他的皮肉,蹬踹着它的骨骼,要把身上这个人弄脏弄烂弄坏。 “啊,对啊。我也是族长。” “但你好像搞错了。” “你只是用拯救代替了造福,固执地以为‘牺牲少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和‘牺牲少部分人造福大部分人’没什么不同。” “所以你才作恶作得那么心安理得。不管最终实施出的计划有多黑暗,你都能用这个借口劝过自己。” 它明明用指甲划开了他的皮肤,明明用锁链缴断了他的双腿,明明它已经能看到他血肉下白花花的骨骼了。 但为什么他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杀人的一直是你。只能是你。星族。” 它好像杀不掉他。 自己脖颈处的双手逐渐收紧,它呼吸不上来,它好像要被杀死了。 但没关系。但没关系。 “...你知道的吧焰荫,如果我被你带下来了,我所敲定的自杀系统也会失灵。” “现在你要杀掉我轻而易举,当然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你。” 它嘶哑着喉咙吐出一字一句。 它赌焰荫不会赔上自身性命就为杀掉它,它赌焰荫会迫于生命压迫放开它。 于是它就能再度飞到足够的高度,和那片虚空建立联系,重新恢复所有的代码运转。 然后一切又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它还活着,池水还会存在,源母计划照常清除,时间线还是会被清除,赢的永远只能是它一个。 毕竟报告里显示,他这个人可最惜命了啊。 “没关系啊。反正从抓住你的那一刻开始,” 扼住它脖子的手还在收紧。 它在强烈的窒息感中忽然绝望地意识到,这个人似乎真的执意想要让它去死。 “老子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它的眼前炸开无数道白光。 就在他最后一句话结束后,它失去视觉的前一刻,星族手上的银链,贯穿了对方的心脏。 ③⓪ “起来!小焰!起来啦!!怎么能在族长会议里睡着呢!太不像样啦!” 焰荫被轻轻地摇醒了。 眼前模模糊糊的,是石头做的小桌子,他面前放着一杯果酒。 “四大族群刚刚建立,你这当族长的可要有点族长样,负起点责任啊!” 他顿时清醒,猛地坐起来,快速检查身上的每一处,像一个破开冰面到达岸边的溺水者,拼命地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干净的冲锋衣、完好的腿环、身上没有一处伤疤、两手两腿都完整地待在那里。 “四大族群...刚刚...?” 他呆滞地环视四周,干净的石头小巢穴,三个朋友坐在圆桌周围奇怪地看着它,桌子上是各种各样的建族资料。 有一束光从金雀花藤帘里照进来,暖洋洋的,一切如刚开始般美好谐和。 “他睡傻了。不用管他。” 寒鸦攫摸摸逃月的脑袋,后者开心地在他身边又舔又蹭。 一场梦...?不对。 “源母呢?池水呢?...生育计划?星族?” “那是什么啊?你的治族措施吗?——这些待会再说,我们现在在讨论领地划分问题呢!” “...我就说他睡傻了吧。” ‘将我杀死后,我所制造的一切,包括池水、以及因池水所引发的一切事情都会彻底重置,退回到最刚开始那会,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时间线也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吗?’ ‘当然啊,时间线就是因为池水被带来的。’ 而巫医找到池水,就是在这次族长会议前。 焰荫的大脑嗡地炸开。 “焰哥哥怎么不说话了呀?” “小焰,小焰?” 被几把刀捅穿的时候、沉在河底一次又一次窒息休克却又醒来的时候、朋友一个一个从自己眼前消失的时候、哪怕是最后被星族捅穿心脏的时候,就算疼得全身发抖冒冷汗,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因为他还有好多时间线要救,还有好多人在等他回来。 他焰荫停不下来。这条时间线消亡的瞬间,他就必须得整理好衣服和笑容,继续投身于另一条时间线里,去想办法、去救大家。 最后这条时间线也消亡,他又要走入一条不确定的未来。 这样的循环已经重复了无数多遍,多到他崩溃、多到他麻木,多到他打算就这么算了,蹲在黑暗里过一辈子。 然后就在他低头时,一束光照进来。 他顺着光一步步走,穿过长长的向上的隧道,推开门,终点是一片开阔的云端。 “诶!怎么哭了呀!!” “小逃把那片沼泽占了你不开心了?那你和我们商量就可以了呀!” 他吃了点苦,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星族比他先死,回溯比他失去生命来得更早。 于是他回来了,回到一切开始,他们都尚且稚嫩,他们都还有很多时间。 轻舟已过万重山。 “没事,想到点事。” 焰荫擦擦眼泪,举起酒杯笑起来。 “咱干个杯呗?” “我们在讨论领地问题,结果你前脚刚睡醒后脚开哭然后又要干杯,是有什么毛病。” 寒鸦攫不情愿地举起杯子,并给旁边好奇的逃月倒上一杯白开水。 “心情好,干一个怎么啦。” “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干杯?” 云罂疑惑地举起酒杯。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在世界的另个角落,跨越无数空间和时间,还会有无数个世界,还会有无数个湖畔岛,无数个族群,无数个族长和副族长。 如今照在小巢穴里的阳光,也一样会照到他们身上。 “为新世界。” end. 风-1 对不起我一天天的都在写这种东西。 (非典型)观影体,分三章,字数大概3w,原因是和艾米椰浆聊天忽然觉得很适合就写了。第一次搞这种,出现尴尬ooc的情况我先磕两个【一定会有的。在这里还请大家多多担待了TT】 拟人(年龄也按人来算),焰中心,无固定cp,世界观背景和原文一样,问就是我xp好柠檬怪 离奇有,玄幻有,文笔中二语病频出,三天写出来的潦草东西,别带脑子看个乐呵就行 确保读完正片,要不然我不确定能不能理解 (PS:相对于传统观影体,我写的观众视角可能稍微少一些。不过剧中某些文段并非直接照搬原文,为了读起来通畅做了很大程度的修改) (PSS:全文没有错别字。大概。出现疑似错别字的东西是刻意为之) (PSSS:看时可以稍微放慢速度,写的很乱很散很抽象,不建议快读) 风-2 对不起我一天天的都在写这种东西。 (非典型)观影体,分三章,字数大概3w,原因是和艾米椰浆聊天忽然觉得很适合就写了。第一次搞这种,出现尴尬ooc的情况我先磕两个【一定会有的。在这里还请大家多多担待了TT】 拟人(年龄也按人来算),焰中心,无固定cp,世界观背景和原文一样,问就是我xp好柠檬怪 离奇有,玄幻有,文笔中二语病频出,三天写出来的潦草东西,别带脑子看个乐呵就行 确保读完正片,要不然我不确定能不能理解 (PS:相对于传统观影体,我写的观众视角可能稍微少一些。不过剧中某些文段并非直接照搬原文,为了读起来通畅做了很大程度的修改) (PSS:全文没有错别字。大概。出现疑似错别字的东西是刻意为之) (PSSS:看时可以稍微放慢速度,写的很乱很散很抽象,不建议快读) 风-3 对不起我一天天的都在写这种东西。 (非典型)观影体,分三章,字数大概3w,原因是和艾米椰浆聊天忽然觉得很适合就写了。第一次搞这种,出现尴尬ooc的情况我先磕两个【一定会有的。在这里还请大家多多担待了TT】 拟人(年龄也按人来算),焰中心,无固定cp,世界观背景和原文一样,问就是我xp好柠檬怪 离奇有,玄幻有,文笔中二语病频出,三天写出来的潦草东西,别带脑子看个乐呵就行 确保读完正片,要不然我不确定能不能理解 (PS:相对于传统观影体,我写的观众视角可能稍微少一些。不过剧中某些文段并非直接照搬原文,为了读起来通畅做了很大程度的修改) (PSS:全文没有错别字。大概。出现疑似错别字的东西是刻意为之) (PSSS:看时可以稍微放慢速度,写的很乱很散很抽象,不建议快读)
又名老子再也不写长的了
大概是几个月前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发出来了(⁰▿⁰)也算是给我的种马私拟一个差强人意的的结局
文笔稀烂注意
二和三过会发😭
又名老子再也不写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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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润木吞字啊😭...那这样估计发完得到七或者八了
又名老子再也不写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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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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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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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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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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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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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⑨
新世界永生童话的长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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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口诡异的东西^μ^
灵感似乎是那个烤小饼干的梗,但是我写上头了,没错这篇有将近3k3(左顾右盼)
一发写完的东西有些地方用词可能比较贫乏啊各位体谅我的疯狂



不知道发哪里发这里想是骗厨神之证算了我先发
这些事一些我个人拿来代餐的音乐
旋律代餐和歌词代餐不能共存
我来帮大家多玩五块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