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不可说

不是不可说,是我不敢说。

城拟属性

cp为宁苏,cb为苏锡

宁-江憬宁

苏-吴烟岑

想到了很合适的灵感,,结合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代餐,,遂短打之(。

宁苏怎么最近卖那么大(!)

·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在江憬宁看来,吴烟岑别扭得很。

但在外人面前可一点也没有。

“诶阿苏你尝尝这个。”工作间隙,梁惠锡随手递给他一块酥饼,他会亲昵而礼貌地回一句“谢谢阿锡”。

“哎呀!阿苏你踩到我了!”吴烟岑去开会走得匆忙,经过常影竺身边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惊呼,吴烟岑会抱歉地低低头说“对不起啦阿常”。

可唯独面对江憬宁,这些通通不存在。

在一起很久了,江憬宁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一句“谢谢”或者“对不起”。倒不是指责他没礼貌,而是因为江憬宁注意到了那些未述之于口的话背后隐藏的细腻心思。

吴烟岑,平时从来都是牙尖嘴利,完全不存在什么支支吾吾,分明是个会说话的主儿。

所以当江憬宁某次送给他一个小摆件时,满心期待想得到他的回应,吴烟岑眉眼上挑,显出欣喜的模样,伸手接过后,江憬宁却没有如愿听到那一句道谢。

诧异地抬眼,只看见那人唇瓣动了动,面上掺杂着细微的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以为是吴烟岑说了,不过自己没听到。

但后来一次次给他投喂或是送小东西,他都是这样的反应。这就不可能是偶然了。

明明吴烟岑对别人都那么正常,说句“谢谢”或是“对不起”张口就来。

为什么面对自己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江憬宁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是他上级?

啧。苏某人才不会因为这个对他毕恭毕敬。

他们还不熟?

什么逼话。他们都认识几千年了。

他们……

猜想很多,可惜没一种是对的,都被他自己一个个否定掉了。

在江憬宁长久以来坚持不懈的探究下,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吴烟岑,他好像是,害羞了。

但他本人当然不承认。

他打死都不承认!

那天开完例会,江憬宁慢悠悠地留下来整理东西,眼睛盯着手上文件的同时,余光瞟着隔着几个座位也还没走的吴烟岑。

其他人早就已经走远。吴烟岑好像是因为有个内容还没改完,便安静地待在座位上写。

寂静。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等了许久,江憬宁都整好东西了,吴烟岑还在写。

他有些着急,于是向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摸到一块小饼干。

他站起来,向吴烟岑走去。

对方显然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在铺着厚重地毯的会议室地面上格外沉闷,但他并没有抬头。他工作的时候总是格外专心致志。

会议室里有些暗,窗帘都拉着,LED灯炽白的亮光总比不上清晨自然的天光。

于是就在走到吴烟岑身后时,江憬宁顺手拉开了窗帘,放那迫不及待的阳光进来。

金灿灿地、直挺挺地照到了吴烟岑正在写的文件纸上。

刺眼的反光成功迫使他停住了写字的手。

他抬起头瞪着江憬宁,脸上满是气恼,正欲开口骂他,对方却递过来一块小饼干。

“你早饭没吃完,饿了吧?先垫垫肚子?一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江憬宁低着头,睫毛被阳光镀上层金色,温良无害地对他笑。

“……好。”没骂出来的话被硬生生塞了回去。吴烟岑搁下笔,伸手去接,江憬宁却把手抬高到他坐着够不着的地方。

“你有病?”吴烟岑怒挑眉,怀疑他是觉得逗自己很好玩。

“阿苏……你都不说‘谢谢’。”江憬宁微微嘟起嘴,话里带着些委屈。

怎么了?自己平时不也从来不说的吗?今天这是?某宁突然犯神经了?

吴烟岑思索着,觉得自己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确实有些过分。

他于是张开了口,唇瓣动了动。口型是“谢谢”的口型,声音是一点没有的。

江憬宁就这样盯着他,只看到他红润的嘴唇在动,却没听到期待的声音。

他当然看得懂他的口型。但他非要让他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说给自己听。

吴烟岑也很尴尬!他耳根微红,心道自己怎么偏偏对他就说不出来!不过一只臭鸭子而已……

他便再次鼓起勇气,开口,却只发出了微弱的气音。

对方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根本不敢跟他对视,觉得此生从未有过如此尴尬之时刻。

说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他吴烟岑,在会议上怼天怼地怼世界,能跟江憬宁争论个你死我活的人,居然连一句“谢谢”都无法言说?

他还不死心,正要开始第三次尝试时,江憬宁先败下了阵。

“算啦算啦,你吃吧。”他丧气地把举高的手放下来,自顾自拆开包装,递到吴烟岑嘴边。

吴烟岑嚼着酥脆的小饼干,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那点心思其实简单得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不就是因为和对方——自己的爱人,千百年来羁绊的冤家——太过熟悉,而他,吴烟岑,自古至今,从没有受到过谁这样的好,猛然陷入,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吗?

事实上他每次收到江憬宁送的小东西,都开心得要命。

欢喜与感激充斥着他的心胸,使他胀得说不出道谢的话来。

总觉得要是这时候说“谢谢”,会显得太过疏离、不够亲近。总觉得这样会把对方推远,推到和普通朋友一样的位置。所以他不敢说。

却从来没想到,江憬宁唯一渴求的回应,就是那一句他无法述之于口的“谢谢”。那代表他对他的认可,也能带给他极大的满足感。

偏偏两人又都别扭得很。在这个属性上,江憬宁不过比吴烟岑稍微好点儿罢了。而吴烟岑更有一种该死的傲娇。

吴烟岑不说,江憬宁也不说,天不知地不知俩人的心思。

你俩就耗着呗!吃瓜一线的梁惠锡是这么吐槽的。

吴烟岑不说,江憬宁总不能掐着他的脖子逼他说。

那天之后,肉眼可见地,江憬宁好像消沉了许久。连没心没肺的常影竺都看出来了,说宁哥你怕不是被苏哥甩啦。

他在想,自家老婆为什么不肯跟他说谢谢!为什么!

而另一边,吴烟岑也很是苦恼地对梁惠锡吐槽:“阿锡,你说我是不是有‘南京羞耻症’啊?怎么每次他一对我好,我就不知如何是好呢?”

梁惠锡是这么说的:“不,你有不想被爱倾向。”

吴烟岑说这什么鬼。

梁惠锡说:“我现编的。”

仔细想想,诶,还挺有道理。

就是那种隐秘的小心思,明明想让对方知道,却又自己藏得死死的。自相矛盾。怕被侦破,又怕对方看不破。若真的看破,又羞于面对。

烦死了……他怎么那么烦。那么扰人心乱。

吴烟岑绕着手指,面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根本无心工作。

“阿苏诶,今天这文件是要在下班前交的,你没忘吧?”梁惠锡敲敲他桌面,意思是叫他别乱想了。顺便在他桌上丢了根不二家棒棒糖。

“谢谢。多大了还吃这个……”吴烟岑习惯性地道了谢,还没损完梁惠锡,对方就笑嘻嘻地开口了。

“哟,这不是说得挺顺畅的吗?”他语调上扬,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是因为是你。”吴烟岑嘴快,毫不客气就怼回去了。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梁惠锡摇摇头,“我就比宁哥好说话?”

“你这话很怪你知道吗?”吴烟岑白他一眼,扯开糖纸,“你和他肯定不一样啊!我们这都损友多少年了。”

“你和他不也是?你们还相爱相杀多少年了呢!”

“那不一样……”

“因为他对你来说太重要、太特殊。”

太重要、太特殊。

吴烟岑叼着棒棒糖,脑中轰然炸开。

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就这样被梁惠锡毫不忌讳地掀开。

他,一个风华正茂的城,经济总量居全省首位,文化底蕴也足够深,风景如画人间天堂,当然有资格自信。

所以他不愿承认,他确实需要江憬宁。他认为自己可以与他并肩,可以自谋发展。但他却是他最坚实的支柱和后盾。正如他所说,长江横贯江苏,一头挑起金陵的雄浑,一头绾着姑苏的温婉。同饮长江水。

他的发展离不开他的支持和推动,他们相互成全、相互成就。

是这样……没错。

放下自傲,吴烟岑再次审视了一下他与江憬宁之间的关系。

他确实需要他。

“那还等什么,去找他啊!”梁惠锡见他像是顿悟了,推了他一把。

“啊?哦……”人还有点懵,哈密瓜味的过甜的糖令他脑子晕乎乎的,双脚不听使唤地走出了办公室。然而他并不知道江憬宁在哪儿。

梁惠锡给江憬宁发了条消息:计划通!

然后吴烟岑就看见不远处电梯间的拐角,他想见的人正笑吟吟地向他走来,手上提着的盒子很眼熟,是他惦念了好久的那家店的梅花糕。

“阿宁。”吴烟岑破天荒地抢在对方开口之前先开口,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

至少他终于直视着他的双眼。

眼波流转,眉峰四聚。

“我其实离不开你。”他说出来的这句话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语毕,脸已经腾红,羞耻感直冲天灵盖。

“我亦如此。”江憬宁笑得无比生动鲜活。他终于等到自己傲娇而别扭的爱人放下身段,承认他对他的重要性,承认他可爱却隐秘的爱意。

他将手上的糕点盒子递到吴烟岑手中,走近,再走近。吴烟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微微倾身,环抱住了他。

明明这样就很好。

不说也罢。我早已知晓。

End.

☆ 凌风送雨落花间,霄绽彩霞缀云烟

11月23日 1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