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鸟过河滩(下)
★剧透警告。
★稀烂文笔+负能警告。
★雨痕(“我”)and微枝语cb向。
★过微枝语个人剧情后有感而发,因而写出一条if线。
★有点烂尾了我殚精竭虑了🥲拉了好几个小时的磨这周末唯一成果。🤓
-
雨痕把自己扭伤的爪子搁在一边,看着巫医整理她颜色各异的草药,分类,包装。黑白奶牛猫走进巫医巢穴,窸窣的声音让雨痕抬起头来,和鹅黄色眸子相遇。
“哦,好巧,正好遇到了。你还好吗?病情怎么样?保持快乐的心情,希望早日康复。”
“轻微的扭伤,巫医已经为我处理好了,一段时间后就能够康复了。”雨痕尾巴尖动了动,一下子瞥到了微枝语身上多处的几条血痕,方要开口询问,但是微枝语先她一步。
“至于我,虽然你可能不想知道,但我肩膀和尾巴被泼皮猫弄伤了,来这里拿点药。”微枝语向巫医点点头,后者将蜘蛛丝盖在她的伤口上,等到巫医离开巫医巢穴去采集草药的时候,巫医巢穴只剩下雨痕和微枝语两只猫。
微枝语继续说道,“虽然感受到伤口渐渐长好的感觉是好事,但往往我会忘记,然后伤口就出现在我应该去洗澡的时候,所以我还得忍受一两周黏着沼泽的泥和黏液的油腻。”她弧眸,声音像是在自嘲的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哈,它们中和了。”
雨痕看着那些伤口,它们深浅不一,但是在白毛的衬托下触目惊心。
“这一定很疼。”雨痕垂下眼眸触碰微枝语被蜘蛛网覆盖的伤口,很轻的说道,“等巫医姐姐回来的时候,我找她要一些抗感染的草药,后面给你送过去吧!”雨痕想了一会,又补充道,“我可以帮助你分担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微枝姐姐最近要早一些睡觉哦,有助于伤口恢复!我再找巫医姐姐要一些罂粟籽!微枝姐姐就能够更好的休息了!”
微枝语看着那双金橙色的眼眸,它澄澈的完全不像梦沼的浓雾和泥潭,而是木桥跨过的那处小溪。久违的被这般关心让她有些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方要张口说道“不用麻烦你了稍后我会找巫医取草药”,沉默片刻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真是太谢谢你了。草药的事,还是请多麻烦你了。”
-
“但咳症有猫薄荷、猫瘟有维生素、传腹有两脚兽的针筒、骨头断了或者脚崴了有热敷冰敷、流血的伤口有山萝卜根和蜘蛛丝…我有什么啊?”
“没有药,没人会给我们药,没人会把我们的头盖骨拆开往大脑上盖薄荷叶,甚至没人会知道你病了,因为你的皮肤完好得就像婴儿一样。”
雨痕不语,紧紧的抱着面前瘫坐在地上的人。她安慰的拍抚着对方的后背,心疼的摩挲她伤口周围的同样被血染红的皮肤。一阵阵如同上涨的潮水一样涌上来的哀伤包裹了她。
任何的病症都有它的解药,就好像面前的人列举的那些,使用后多少都会缓解,因为这些病的导致和侵染都是被动的,要对抗的敌人也当然是病毒和细菌,而面对这些,我们远有手段和方法解决。
可是来自心理的疾病呢?它的敌人也当然不是病毒和细菌那么的轻易简单。心理的创伤和疾病,是来自自己的心口深处的,而敌人也便由客体变成了主体——自己。
挥之不去的梦魇也好,一条条造成的心头的疮疤也好,只有在某天自己和自己和解,才能够缓解亦或是治愈这些伤痛。
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感性的,拥有情绪感知能力的,有温度的,有心跳的,我们自己,却难以涉过悲伤的海。心里难以达成统一的多个声音就像在打辩论赛,每天,每日每夜都会争执不休,而外界赐予的风暴也并不是某一刻就永远的终止于此,它还将会继续出现。
而这些东西,总是不停的撕扯着我们,让我们迷失在了怀疑和矛盾的涡流里,一口一口的呛入无论是生理还是心里涌出的泪水,再慢慢的,好比温水煮青蛙一般,把我们的灵魂淹死。
而对于他人是否知情而言,来自自身的心里的梦魇,终究是自己需要战胜和克服的东西,即使他人不属于冷眼旁观一类,向深陷痛苦的人伸出援手,要斩杀恶龙的人终归是自己。若自己已经被恶龙附身,他人的任何措施都将难以起作用。
雨痕看着怀里的人,同时看到了每个夜晚在悲伤中入睡,在挣扎中起床的自己,她模糊了眼眶。
“我没有药,但我病了,我真病了,你知道吗,这就像一个患绿咳症的人没有得到任何医疗,他要么自己挺过来也就是自愈,要么就病死。这是病,这是病,病会杀人的,什么病都会的…”
微枝语说的没错。因为,就在今晚不久前,差一小步,她就成为了她所患的病下的亡魂,在梦沼里淹没,七窍都灌进乌黑肮脏的烂泥。在这时,微枝语将连肉体也并灵魂一同失去。同时肉体也将同她自从小肚第一次把枯槁的,几乎没剪过指甲的,如同鹰爪的手扇过年幼的微枝爪的脸颊,指甲留下的触目惊心的血痕时就开始变质的灵魂一起腐坏、朽烂。
如果按照微枝语对没有得到治疗的绿咳症的结局的定义来看,微枝语就是病入膏肓,在濒死的边缘徘徊着,苟延残喘着的人。
而她雨痕,作为同样无人问津,无法被医治,每个日日夜夜都在绿咳症带来的剧烈咳嗽和胸口闷压中挣扎的她,又属于哪一类呢?她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想,她生怕预测到了自己可能将病入膏肓,在这病朽烂自己身体中发生的化学反应里,她最终也拥有了投入那阴沉泥泞的梦沼中。
“微枝姐姐…”
“但是,但,是,但是我想活下来…我不想病死,我想好起来,我想笑,我想让你在开心地笑的同时我也能开心地笑,我没药,也没人,我病了,但别嫌弃我…”
雨痕感到泪不停的从脸颊滚落,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她也同那越过了濒临的崩溃着的人一样,她泣不成声,把微枝语抱得更紧。两个人在无边的黑夜里瑟缩着,抽噎着,仿佛两只同病相怜的正在被泥沼慢慢淹没的两只蚂蚁。
“我不嫌弃你…我真的很心疼你…微枝姐姐…”
仿佛听到了关键词一般,怀里的微枝语抬起头来,她猛地抓住雨痕的肩膀,用力到了雨痕深灰的风衣被抓的露出了深褶皱,微枝语露出那张被泪水,鼻涕糟蹋的狼狈不堪的脸,用微弱的,无力的,近乎哀求的音调,几乎难以辨认的模糊话语说道。
“我病了,但别嫌弃我,我真的只有你了,所以就算我求求你了,能,救救我吗?”
“救救我吧…雨痕…”
“求你救救我…”
“微枝姐姐。”雨痕轻轻拍了拍颤抖的人的头,轻声说道。
“你不是一个人,微枝姐姐,之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之后也是。”
“我能够理解,切身的深刻的明白这样绝望的,撕扯痛苦的,悲哀无力的感受。”雨痕顿了顿,露出一个笑。
“因为我们,大抵是相似的,微枝姐姐。那种内外矛盾拉扯,那种每个难捱的夜晚,那种在暗处收拾自己的情绪,还有更多,我很清楚这样的感受。”
“但是我们依旧要努力走下去呀,微枝姐姐。无论如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雨痕站起来,向微枝语伸出手去。
“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微枝姐姐。”
良久的沉默,微枝语抓住了雨痕的手,起身。
“嗯。”
夜色仍旧,雾好像散开了一些,鱼肚白的曙光似乎也透进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