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佳酿

渡鸦泉从自己的巢穴里醒来了，她活动了活动自己的筋骨，看向了周围，柳天并不在自己身边。

昨天晚上他们各自告别回去的时候，遇见了蔷薇足，渡鸦泉一开始一惊，担心母亲开口又是斥责。

“放轻松，渡鸦泉。”银色虎斑母猫笑着，用尾巴拍了拍渡鸦泉的脊背，“柳天是一只优秀的武士，恭喜你们结为伴侣。”

母亲不同寻常的反应使渡鸦泉愣了一下，看来和母亲的沟通奏效了。她蹭了蹭蔷薇足的皮毛。“谢谢您的祝贺，母亲。”

蔷薇足点点头，随后目光看向柳天，“我有些事情想嘱咐柳天，你先回吧。”

于是渡鸦泉就回到了巢穴，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接骨木落冲进来，她刚带完早上的巡逻队。

“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睡觉了？”渡鸦泉打趣道，接骨木落没有理会她，而是把所有猫都推了推，在阳光刚好透进来的一瞬，渡鸦泉看到了她无比惊恐的脸。

“柳天死了！”

-

“他的躯体已经冰冷了。”鹰星触碰着那具冰冷的尸体，那被撕开的颈部的巨大口子周围的血已经干涸。只有柳天死前无比恐惧的扭曲表情还保持着。

渡鸦泉感觉脑子空白，她死死的盯着柳天的尸体，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昨晚上和柳天的一别竟然成为了永别。

“是在我们族群里面被杀死的，但是附近没有狐狸或者獾的气味，连绺属于他们的毛发都没有。”

“这里倒是有一绺猫的毛发。”巫医金影将柳天扭曲的爪子掰开，取出一撮毛发。

是一绺白色混银的毛发。

几乎是那撮毛发被摆放在大家面前的瞬间，那自己从来都无比熟悉的银色虎斑的母猫，从大家的队列里走了出来。

“不用寻找凶手了，柳天是我杀的。”

-

渡鸦泉感觉天和地都在摇晃着，她看着母亲，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神色，她也读不懂母亲眼中的神色，那神色分明就是足量的疯狂，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母亲这么陌生的神色，她往后退了一步。

“母亲…？”

“您…怎么…”

“怎么可能…？”

这位母亲在自己的女儿无比惊愕地问出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爆发出了一串狂笑，她在族猫惊愕的神色中，狂笑着，绕着渡鸦泉转圈。

看，妈妈为你扫干净了路上的障碍，你可以心无旁骛的成为族长了。

明白吗？这就是你的命运。

副族长患了绿咳症，命不久矣，而你作为同龄猫里优秀的武士，你将是它的第一猫选。

成为族长吧，女儿。

这是你的命运。

你无法改变的命运。

-

“我们到了。”

渡鸦星抖动着皮毛，将寒气从自己浓密的毛中抖出去，她踏进日族的营地，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族猫们已经开始工作起来，接骨木落正在组织大家。

当然，也是她第一个发现渡鸦星的回归。

“渡鸦星——！”她万分欣喜的走了过去，伴随着簇拥上来的是渡鸦星的族猫。

“谢谢你们热烈的问候。”渡鸦星向大家点点头，转身一步步走向了高岩。

三步，两步，一步。

渡鸦星站在高岩上，俯瞰着她的族猫们。

她早已经不恐惧这块岩石的高度了，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冲洗让她克服了这点。

“族猫们。”她开口道，“我很荣幸站在这里。接下来的日子，我将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族长的事务中，使日族继续走向辉煌。”

-

“渡鸦星！”

“渡鸦星！”

那天，渡鸦星的族猫为她欢呼喝彩，渡鸦星站在那里，聆听他们的欢呼声，望着天空。

清晨刚出的太阳火红的像血肉构成的，它由渡鸦星身后升起，组成了一顶独属于渡鸦星的冠冕。

而那日复一日照常升起的太阳，也是渡鸦星无法改变的，自己的命运。

果酒是怎样酿成的？

浸渍，发酵，最后成为佳酿。

而这便是她的终局。

属于渡鸦星的终局。

3 破碎...？

“我，鹰星，烟族族长，请求武士祖先们看看这三位学徒。他们经过刻苦训练，终于领悟到你们神圣的法典的精髓。因此，我向你们郑重推荐他们成为武士。渡鸦爪，柳爪，接骨木爪你们愿意尊奉武士法典、保卫我们的族群，即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吗？”

“我愿意。”三只学徒异口同声的说道，其中柳爪激动的尾尖微微颤动。“嘿，弄得我好痒。”接骨木爪轻声道。

“凭借着白絮之星地的力量，我赐予你们武士的名号。渡鸦爪，从此刻起你的名字就叫做渡鸦泉；柳爪，从此刻起你的名字就叫做柳天，；接骨木爪，从此刻起你的名字就叫接骨木落。”

“渡鸦泉！柳天！接骨木落！”

-

夜晚，渡鸦泉一只猫在五光河边上坐着。森林大会里几只武士的谈话依旧在自己心里回荡着。

他们讨论到了那只日族叛逃了的猫，由于不愿意顺应预言，接受命运，她做出了放肆的举动。在外族沾花惹草且不提，还被抓到了在黑森林训练，最后愤怒不已的父亲动手打了女儿，把她驱逐了出去。

据一只日族猫回忆，那只猫在临被驱逐前，高昂着头，笑着说道。

“我永远不会成为日星，无论如何。”

“渡鸦泉，你又是一只猫？”年轻爽朗的声音又出现了，柳天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尾巴轻轻拂过渡鸦泉后背，“每次见到你一只猫的时候，你都在发呆。”他打趣道。

“我想不明白一些事情。”渡鸦泉看着黑色公猫，“你今天也去森林大会了，我们一块听了那些日族猫的聊天，他们在聊关于那只被驱逐的日族猫的事情，都在谴责她，说她没有按照大家的期望走，成为一个族长。”

“日霭吗？”柳天的黄色眸子眨了眨，“我认识日霭，实际上我认为她不应该受到那么多谴责，毕竟她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了，不是吗？”

“我想要的样子？”渡鸦泉看着河水，月光洒在水上，把渡鸦泉的面孔映射出来。

“是的！日霭想要一个不被命运控制和定义的自己，于是她选择了叛逃。”柳天看着日族的方向，又转向了渡鸦泉，“话说，渡鸦泉，你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成为一个继承者吗？”

“我…？”渡鸦泉迟疑了一下，“我没有想过，我只知道，父母从小就告诉我，我要担当大任，所以我就一直这样过来了。”

“我有超乎常猫的智慧，有很多优秀的能力，这样的我，应该成为领导者，为族群奉献，领导大家走向兴盛。他们一直都这样告诫着我。”

“每次看到你们自由自在的游玩，我还挺羡慕你们的，有时候看到你和接骨木落那么友爱，那么亲密，我也很羡慕。”渡鸦泉苦笑了一下，“你也是知道的，我永远处理不好我和缠蕨的关系，到现在了也差不多，她一直都很讨厌我，说我是不称职的姐姐。”她低头看着水面，“但是我尽管这么羡慕身边大家拥有的一切，我还是无法选择，因为这是我的命运，我无法更改。”

一阵冷风吹过，渡鸦泉打了个瑟缩，即使自己皮毛还算厚实，但是依旧被冷到，柳天黑色的健硕身躯向自己凑过来了一些，似乎在向渡鸦泉发出邀请，“天太冷了，不是吗？”他发出呼噜声，向渡鸦泉说道，“我想我们可以…凑一块取暖？”

渡鸦泉迟疑了一下，她犹豫着，身子终于向柳天试探而去，最后靠在了那只公猫身上，紧绷的身躯放松了很多。“刚刚好——你和我加在一起的话。”她打趣道。

“款冬歌一直都教导我们，我们被生下来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为了自己而存在，活着的，而不是为了去响应谁的期望。我们不会考虑很多，只要尽心尽力作为一员为族群作出贡献就可以了。”

“我们好不容易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何不好好的活着呢？”

“...”

渡鸦泉沉默了，她望着那河水，河水依旧流淌着。

-

“你不想要成为族长？”

蔷薇足的神色有些惊愕，随后换上了一副不屑的神色，“怎么？森林大会之后，你的脑子里进了蜜蜂？”

“母亲，我花了很久思考这个问题。”渡鸦泉看着母亲说道，“一直以来，我进行那么疲惫的高强度训练，从小被培养到大，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们一直告诉我，这是我的命运，我必须这么做。曾经我也一直这么觉得，但是现在我想我不会再这么认为了。”

“一直以来，成为族长根本就不是我的意志，我这么说是因为，高强度的训练，你们的严格要求和大家的期望都让我感到很疲惫，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我一定要成为族长？即使作为普通武士，我也仍然能够为族群服务，也依旧能够被尊重。”

蔷薇足站起身来，“孩子。”她的尾巴尖轻拂渡鸦泉的脊背，试图把她“拉回正轨”，“你在说胡话。”

渡鸦泉摇了摇头，“我不糊涂，我只是想要活出我自己。”她对母亲点了点头，“谢谢您听我讲了那么多。”

-

那个夜晚，渡鸦泉从巢穴里起来，又一次来到了那河水前。

自己很长时间里都在忙碌和疲惫中迷失自我，尽管自己擅长很多东西，但是她一直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很疲惫。

尽管成为了优秀的武士，但是自己终是感觉心中空落落的。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下去，顺其自然的走下去，成为族长，再死去，从生到死，一直都是一副空壳。

可是她没有这样下去，这幅空壳有了心跳，有了骨肉。

日霭，以及黑色武士…

“渡鸦泉？”

渡鸦泉转身看着那自己所想的猫儿走向了自己，弧眸问自己道，“一切都还顺利吗？”

渡鸦泉起身，她感到眼眶有些模糊，她走向柳天，把头埋在他的毛发里。“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柳天发出愉快的呼噜声，“看样子，一切都很顺利。”

那个夜晚，他们吻了彼此的唇。

而蛰伏在黑夜里幽灵般的银色虎斑母猫，也目睹了全程。

2 发酵

“渡鸦崽，此后你的名字将是渡鸦爪，将由我来担任你的导师。”

“柳崽，此后你的名字将是柳爪，将由迅火担任你的导师。”

“接骨木崽，此后你的名字将是接骨木爪，由风语担任你的导师。”

“渡鸦爪！柳爪！接骨木爪！”

在一片欢呼中，渡鸦爪和父亲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她抬起头来，感觉皮毛有些兴奋带来的微痒，因为自己终于成为了一名学徒了。

“嘿。”柳爪碰了碰渡鸦爪的肩膀，“准备好每天拖着酸痛的腿脚回到巢穴了吗？就好像一条上岸的鱼。”他调侃道。

渡鸦爪呼噜一声。

作为被赋予使命，被选中的猫，我当然已经准备充足了。

-

渡鸦爪拖着精疲力竭的爪子回到了巢穴，一次次的扑打，一次次的高难度动作训练，让她的四肢很是酸痛，感觉自己几乎被大卸八块，她的眸子的余光瞥向了其他的两只和自己一起晋升的学徒，他们早早地就结束了训练，兴奋不已的和父母分享着一天的见闻，都是些路上抓到了蝴蝶，见到了狐狸屎被臭一脸这种不是很重要，但是轻松而美好的事情。

“今天训练进展如何？”蔷薇足走来，问道。

“…感觉很累…”渡鸦爪几乎瘫倒在了巢穴上，“浑身都酸痛的厉害。”

而母猫在这时却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一个继承者该有的表现。”她走了出去和亚麻星交流了几句，回来，示意渡鸦爪起身。“亚麻星说，现在还有些许余出来的时间，去参加夜间的巡逻。”

-

“怎么样，这几天的训练？”柳爪歪着头说道，“你看起来真的像一条上岸的鱼了，渡鸦爪，每天都是这样的。”

“巡逻，训练，巡逻。”渡鸦爪简单的说道，“如果你也在精疲力竭后被带去夜间巡逻，日复一日的这样，你就明白我的感受了。”

柳爪皱皱眉，“为什么亚麻星给你那么辛苦的训练，这是你的第一天训练。”

“因为我是被选中的猫。”渡鸦爪的双眸抬起看着柳爪，神色疲惫，“我应该按照一个被选中赋予使命的猫那样做。”

柳爪歪着头，“我觉得你应该和他们谈谈？”

“不，没有什么用。”渡鸦爪摇摇头，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天训练结束由于过度疲劳而向母亲哭诉，换来的只是斥责。

“你是要成为继承者的猫，生来就是要吃苦的，它是你命运里的一部分。”

-

渡鸦爪又一次训练回来，她听到了来自巢穴深处蜷缩着的猫儿的哭声。她看了看那和自己一样有着虎斑毛皮，但是只有灰色虎斑的猫儿，叹息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灰色虎斑的猫儿叫缠爪，是渡鸦爪的妹妹。虽然和渡鸦爪是同窝手足，但是自己的幼崽时代里，因为太过于繁忙，鲜少能够和她说上几句话，现在也一样。

她的妹妹，她忧郁、沉默而少言的敏感的妹妹，因为母亲鲜少关注她，父亲也对她爱答不理。一些不怀好意的同巢猫仗着这些总是欺负缠爪，或者往她的巢穴里塞跳蚤，或者嘲笑她，或者推搡打闹。

“滚蛋吧，你这个没有爹妈的小臭虫。”

“渡鸦爪…？”一条蓬松的尾巴略过渡鸦爪的口鼻，“怎么在这里发愣？”

熟悉的黑色学徒映入了自己眼帘，柳爪顺着渡鸦爪的目光看去，“你不打算去安慰一下你的妹妹吗？难得有这个闲暇。”

渡鸦爪看着哭泣的缠爪，点点头，“或许是这样的，谢谢你的建议。”她走向了哭泣的灰色虎斑小毛球，用鼻头轻拱着哭泣的妹妹。“缠爪，别哭了。”

“滚开！”灰色虎斑的猫儿将自己一把推开，怒视着自己，“我们伟大的继承者不应该在接受预备训练吗？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渡鸦爪努力的思索着该说点什么让自己的妹妹感觉好一些，但是自己却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来。大脑凌乱着转动，只有自己向母亲哭诉时候母亲说出的吃苦主义的话语，“我们生来就是要吃苦的，它是你命运里的一部分…”

“你在说什么话？”缠爪嘶吼着，“如果我们生来就要吃苦，那柳爪他们，欺负我的蕨爪他们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

“我…”

“离我远点渡鸦爪，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少对我指手画脚的。”猫儿从巢穴上起身，离开，临走前在渡鸦爪耳边说道，“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你真是早有族长的风范。”

渡鸦爪站在原地，有些茫然无措，这时候蔷薇足走了过来，显然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不满。“你在这里愣着干什么，继承者怎么可以浪费时间？”

“我不理解，母亲。”渡鸦爪看着蔷薇足的眼睛，“我和缠爪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却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蔷薇足眯起眼睛看着渡鸦爪，就好像她问了什么荒唐至极的问题，大概她又是在觉得我在问什么与成为继承者无关的问题吧，渡鸦爪这么想道。果然，母亲冷冷的开口道。

“走你自己的路。”

“十分钟后，营地，夜间巡逻。”

母亲简单的下了命令，离开。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渡鸦爪一言未发。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成为族长呢，我的命运一定是成为族长不可吗？

1 浸渍

“裂星时期，她提出崭新的治理族群方案，使得四大族群达到和平共处的境界。她一直都是族群猫里最骁勇善战的猫，没有猫可以匹敌。”
“野草星时期，她励精图治，手下都士气大振，勇猛无比，多次使泼皮猫被击退，使其边界后撤。”
“渡鸦崽，裂星为何能够使得四大族群达到和平共处的境界？”
银色虎斑的母猫将她的幼崽环绕在怀中，发出提问，而后者思考了一会后，回答了出来。
“裂星知晓其他三大族群的需求，据此与自己族群情况进行中和考虑。”
“日族需要更洁净的水渠，沙族和暴雨族外交不便。”
“于是烟族组织猫将五光河的水路打通到日族；在裂星的提议下，设置了信使穿梭于四大族群之间，进行各方面的通讯。”
猫后一边听着，一边满意的点点头。“跟我来。”
-
猫后和她的幼崽站在高岩下，向着一边走来的大麦色斑块公猫点了点头，“亚麻星。”
“蔷薇足。”亚麻星向伴侣点了点头，“渡鸦崽表现怎么样？”
“还算合乎预想，顺利的答出了问题。”蔷薇足一边说着，一边舌抚着幼崽的小脑袋。亚麻星随后一挥尾巴，说道。
“渡鸦崽，跟我来。”
花色的幼崽随着跳上高岩的父亲，吃力的爬上了高岩，随着他走向了边缘处。
这是她第一次爬上这么高的地方，族长高岩离地面还是有点距离的，渡鸦崽往下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父亲结实的胸脯。
“好高...”她这么轻声道，但是身后的爪掌把自己往前推了推。

“作为继承人，连站在高岩上对高的恐惧都不能克服，那么一切都不需要进行了。”公猫眯起眼来，厉声说道。

“...对不起，父亲。”渡鸦崽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往高岩下方看去，族群广阔无垠的营地慢慢清晰起来。

“高岩下的风景还不错。”她评价道。

亚麻星满意的点点头，抬起一只爪子，指向了天空。

“被赋予天命的猫不应该惧怕极天之峻，为天的白絮之星地赋予了我们使命，这应该是令猫自豪的一件事。”

“我也是承担使命的那只猫吗？”渡鸦崽问着，她琥珀色的眼睛望向了天空。“成为族长，为族群服务，无私的奉献自己，引领族群走向兴盛…？”

渡鸦崽曾经见过父亲站在高岩时候的样子，威风凛凛，俯瞰一切，而她渡鸦崽是高岩下千万的面孔的一员。

“是的，渡鸦崽。”父亲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自豪，“你有着聪明的头脑，各方面都很出色，烟族需要你这样出色的孩子。”

“...但是，父亲。”渡鸦崽看向了高岩下方，她的同巢猫柳崽正在完成一个轻盈而敏捷的抓叶子动作，伙伴们都向他投过赞许的目光。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的手足接骨木崽激动的问道，而这位哥哥骄傲的仰起头，“你跳到半空，控制好平衡，一扑，就成功啦！”他明亮的黄眼睛看向了族长的位置，和渡鸦崽的眸子相对。

“那些没被选中赋予天命的猫呢…？父亲。他们的天分就这样被浪费了吗？”

“他们另有使命。”亚麻星看向了在巢穴门口扑叶子的柳崽，“就像你的使命就是成为领导者一样。”

“走好自己的路就好，渡鸦崽。”

“记住你的使命。”

太阳正在慢慢升起，族猫们也开始了一天的行程。